怡园内含芳殿,诸宾咸至,官家与王太后居于高座,其下是宗亲王侯,再下则是伯侯及朝中领有金银鱼袋的官员,座上拥挤,朱紫纷纷。萧灵鹤的座位与钱太妃毗连,太妃出身名门,当年立朝之时,钱氏一族鼎力襄助之情,令萧家铭记于心,此后钱家与萧家便常有通婚,太妃此来,亦是代表钱氏。这位置不好不坏,好在与官家离得不远,但坏就坏在,她事先是真不知道,当符无邪领着一群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的北人亮相含芳殿时,正好走到她的身前停驻,然后展臂,行了个雄鹰一样的礼节,高呼:“大雍的官家太后,千岁。”萧灵鹤甚至都在担忧,符无邪的一袖子能越过半个含芳殿,杵到自己脸上。殿内惶恐的不止她一人,符无邪虽无兵刃上殿,且左右大雍的兵马司、皇城司都分列包围,如铁桶一般,断无叫符无邪得到可乘之隙,但此人的骁勇,着实令人闻风丧胆。太后示意官家。官家的右臂平举:“远道而来为宾,赐座。”符无邪行礼致谢。萧灵鹤的心砰砰地乱跳。在符无邪身后跟着的,那名瞳仁黝黑、黧黮魁梧的壮汉,一定就是铁凛。他不像符无邪那般礼数周到,与太后官家周旋,而是用一双虎目,炯炯地盯着她身旁的谢寒商。谢寒商……萧灵鹤瞥回目光,看向身旁。入席之前,她记得自己警告过他:“只许吃饭,不许讲话,更不许和北人讲话。”他一脸冷嘲,捏她的颊肉,将她的脸蛋攥得生疼生疼的,他也不撒手,“女人,你在跟谁说话,用命令的口吻?嗯?”“疼……”她护着脸,假装被他捏得疼出了眼泪。他微耸眉峰,松开长指,给她脸蛋上的肉揉了揉,稍作安抚,旋即道:“我听你话,有甚么好处?”萧灵鹤道:“还要好处?你趁火打劫!”他讥诮地扯着薄唇,但给她揉脸的动作不停,只一味倾斜轻蔑的眼光睥睨她。谢寒商俨然没好处不肯干,拿乔做派的。萧灵鹤想了想自己身上似乎也没有谢寒商需要的好处,咬唇冥思,半晌后,瞧见自己埋于绣履之间的一双玉足,想起他说的话,一横心思,道:“你应许我,那么,那个七日之期就可以作废。”谢寒商的唇角压制着笑意,眼波跌宕地朝她睨来,得确认一番她说的话,“今晚就可以同房?”他的理解力真不错啊,萧灵鹤牙酸地想,但此刻,也唯有将自己发卖了,反正她也不讨厌和他同房,“……行。你做得到,我任你怎样。”他便满口应许:“好。”他倒是一言九鼎,从菜上了之后,便埋头专注地吃起来。谢家二公子吃相是真优雅,一举一动都像是精心设计过,不疾不徐,有如清风朗月。几样菜不够他吃的,萧灵鹤怕没东西堵住他的嘴,便把自己身前的金丝肚羹、葱泼兔、决明兜子都推至谢寒商桌前。他看了她一眼,想说话,但被她眼神警示,想起两人的约定,欲言又止,隐忍吞声。萧灵鹤摸了一下谢寒商的后脑勺,“多吃点,乖乖的,不说话。”谢寒商脸色阴沉,不愿与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计较。他确实不想说话,开口便会毁了晚上美好的一切,得不偿失,可是,耐不住有些人频频挑衅。纵然谢寒商已经足够低调,一心用膳,对北人毫无兴致,但铁凛的那炯然黑目仍然寸步不移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的身体盯出一个箭矢贯穿的洞。萧灵鹤微微心惊,心说难道是谢二与铁凛之前有过什么过节?正想着,只见众目睽睽下,铁凛调转脚尖方向,竟然面含阴柔深沉的冷笑,朝着谢寒商举步走来。含芳殿内在座之人,无不惊愕。孙郃对铁凛隔了杀子之仇,当年,他的孩儿孙则才不过十八九岁,是最信任他的谢将军的,他追随着谢寒商出生入死,却因谢寒商的贪功冒进被铁凛围剿,陷入困兽之斗,最终死于铁凛屠刀之下。若不是为了议和,他宁愿拔刀相向,与铁凛斗一个你死我活,为子复仇。孙郃咬紧牙关,怒目瞋视。殿上之人也纷纷追随铁凛的动向,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王太后于高座上,微蹙眉结,“铁凛!”他已经到了谢寒商面前三尺之地,再往前一步,便僭越了。铁凛顿步,但根本不是因为大雍太后的警告,他的眼底,像是只能看得见谢寒商一人,露出一种极其阴诡且含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看着对饮食似乎充满了兴趣的驸马,淡色的饱满唇肉微微翕动,叫他:“大雍的将军,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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