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与“濒危”二字惨烈的共鸣后,林晚陷入了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她昏睡了几乎一整天,醒来后更是长时间的呆坐,仿佛那场无声的爆发耗尽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所有心力。周韵撤走了那本鸟类图鉴,重新将毛线篮子和柔软的围巾作为环境的核心。她不再进行任何可能引发强烈情绪刺激的尝试,回归到最基础的、感官层面的抚慰。
几天来,周韵注意到林晚虽然依旧沉默,但当她坐在地毯上编织时,林晚的目光会偶尔落在她的手上,追随着棒针穿梭的轨迹,那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空茫,而是带着一种极淡的、类似观察的专注。
这天,周韵带来了一小缕颜色极其鲜艳的钴蓝色毛线,与她手中灰扑扑的织片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没有将这缕蓝色织进去,而是将它单独放在一旁。在又一次重复那缓慢的编织动作时,她像是无意识地将那缕钴蓝色毛线,轻轻搭在了自己那片灰色织物的边缘。
一抹突兀的、亮眼的蓝,瞬间点亮了那片沉闷的灰。
周韵的动作没有停,仿佛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巧合。
蜷缩在角落的林晚,目光被那一抹蓝色吸引。她的视线在那抹蓝上停留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
周韵依旧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灰色,但她的余光始终关注着林晚的反应。几分钟后,她用一种极其自然、近乎自言自语般的低缓语调说道:“太暗了……”这句话没头没尾,像是在评价光线,又像是在评论手中的织物。
她的手指,若无其事地,将那一缕钴蓝色的毛线,从灰色织物上轻轻拂开,让它落回原地。
那抹亮色消失了,眼前又只剩下那片无尽的灰。
林晚的目光,随着那缕被拂开的蓝色毛线,移动了一下。
周韵不再有任何举动,继续着她永恒的、缓慢的编织。
客厅里恢复了寂静。
然而,一种无声的对话,却在这片寂静中悄然展开。周韵提供了一个可能性(那抹蓝色),表达了一种感受(太暗了),然后撤回了那个可能性。她没有询问林晚的意见,没有要求她做出选择,她只是呈现了一个微小的、关于“改变”的意象。
第二天,周韵再次重复了这个过程。她将另一缕颜色——这次是温暖的姜黄色——搭在灰色织物的另一个角落。同样在片刻后,用同样的低语“不够暖……”,将其拂开。
林晚依旧沉默,但她的目光追随着那抹姜黄色,直到它落下。
第三天,周韵带来了一缕柔软的白色。她将白色毛线搭在灰色织物上,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拂开,也没有说话。她只是让那抹白色停留在那里,与灰色形成柔和的对比。
她织了几针,然后停下。她的手指悬在那缕白色毛线上方,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将其融入那片灰色之中。
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开放性的时刻。
周韵维持着这个姿势,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仿佛在认真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蜷缩在角落的林晚,呼吸声几不可闻。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周韵悬停的手指和那缕白色毛线上。
突然,周韵的手指动了一下。她不是将白色毛线拂开,也不是将其织入。她只是用指尖,极其轻微地,将那缕白色毛线,往灰色织物的中心,推近了一毫米。
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移动。
但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像一块石子投入了林晚沉寂的心湖。
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一直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像是挣扎,又像是……一种被理解的震动。
周韵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她没有抬头,没有去看林晚,只是保持着那个专注的姿势,仿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灰与白的世界里。
然后,她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手中那片灰扑扑的、歪歪扭扭的织片,连同上面那缕被推近的白色毛线,轻轻往前推了推,推到了她和林晚之间的空地上。
就像之前推过去那团粉色毛线一样。
一个无声的询问。
一个将“未完成”和“可能性”一并呈递过来的姿态。
这一次,她没有收回手。她的手掌就虚悬在织片的上方,仿佛在守护着这个脆弱的、等待被决定的瞬间。
林晓在厨房门口,屏息凝神,心脏跳得如同擂鼓。她看着那片被推出去的织物,看着上面那缕孤零零的白色毛线,再看看姐姐那凝固般的侧影。
林晚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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