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总裁说哪里话我刚送王部长上了飞机回来,他对惠泉的报业工作很满意,尤其是你们报业集团,尤其是你们的《惠泉晚报》,工作做得很出色,做得很到位,给了他很足的信心。”
“江部长,这都是你宽我心的吧?不管怎么说,感谢江部长对报业集团一向的支持和关照。要是以后有这样的领导视察,还请你早一点打声招呼,我们也好把工作做得更到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部长昨天晚上才跟我落实行程安排呢,他可以想改就改,可我没权力改呀。就我个人来说,你们报业集团这次的准备也是做得很不错的,大大超出我的预想。卓总裁,希望我们以后加强合作,精诚团结,好吗?”
“好好好谢谢江部长夸奖。”
江河的电话至少算得上一剂及时的杜冷丁,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放下电话,她又拨通了李钟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大概是跟东方石之流喝庆功酒去了。她本想敷衍几句表扬的话,就暂时存起来,等心情更平静的时候,连本带利讲出来也许更中听。她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很快拨打了几个人的电话,约到天宫大酒楼无底洞一起吃饭,末了都加一句“有要事商量”。
天宫大酒楼的所有包房中,唯有无底洞通常没人进去,客人们似乎都怕把自己的腰包吃出个无底洞来。实际上,这个房间是最隐蔽的密谈场所。这个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也是酒楼的老板朱胖子为他的铁心vip推出的特别服务。
卓一群进入无底洞的时候,高峰、文清和张有才都已经就坐,酒菜也已经摆好。张有才还特意告诉她:“老朱说了,这里今晚没有报业集团其他的人来用餐。李钟他们的庆功酒可能也找了个秘密地方喝去了。”
“我们今晚在这里,不是喝什么庆功酒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功可庆。我们得认认真真商量一下咱们的计划。这里没有外人,大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出了这个门,当说的说,不当说的对谁也别说。”卓一群在高峰和文清中间的位置上坐下,发表了严肃的开场白。
“刚才听有才说了王部长来视察的事儿,晚报这回恐怕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老大,你说该咋办,我们就坚决执行”高峰率先表态。
“哎,文清是不是跟东方石比较熟?你知不知道他跟王部长有什么私交?”卓一群盯着闷头吃菜的文清。
文清瞪着她,摇了摇头。“你觉得我跟东方石会有什么私交?”
“呵,不是那意思。我对东方石一无所知,有才、峰儿他们对东方石恐怕也了解不多,我是想知道你对他了解多少。像东方石这样的人,好歹算个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当然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就最好解决掉”卓一群用筷子比划了一下。
“解决掉?我怎么听起来像黑社会”文清又瞪了她一眼。
“什么黑社会我说解决东方石给我们带来的麻烦,你紧张什么?”卓一群扯着嘴角冷笑道。
“我不觉得东方石一个人有那么大的能耐。真正的问题是,我们几个虽然是一家人,可并没有真正把力量聚合在一起,各自为阵,单打独斗,所以容易被别人算计。”文清严肃地说。
“所以,我早就提出要让你们两家尽快并入集团,让你们随时可以和有才这边拧成一股绳。李钟再有本事,东方石再是诸葛亮第二,他们也拧不过咱们。”卓一群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那为什么光打雷不下雨?这个计划都提了快半年了,我们怎么还没进集团?”文清似乎有意跟她过不去。
两个女人斗嘴的时候,男人最好就是一言不发地当观众,否则只会惹火烧身。张有才和高峰深谙此道,所以他们只顾吃菜,悄悄喝酒。
“你们两个别闷头吃啊,也来评评理,这文清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跟我顶什么嘴呀?”卓一群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推到了即将孤立的位置,叫两位男士为自己解围。
“文清,你就少说两句,老大这也是有她的难处。”张有才不负责任地劝了一句。
“对,文老师,老大才到集团不久,她也希望巩固自己的势力,但这需要时间和机会。她肯定比我们几个都着急。”高峰说到卓一群心坎儿里去了。
卓一群回报了一个甜蜜的眼神儿,“还是峰儿明白我的心。我到报业集团,说得不好听是个外来户,我又是时报出身的,时报一直跟集团算得上半个竞争对手,你们说我要把你们都带入集团,谁会装眼瞎?除了有才是咱们的人,王政表面上不说,背后也会投反对票;莫文娅就更别说了,清儿的报纸跟她的女报是死敌,不在一个战壕可以不留情面,到了一个门里,这竞争就麻烦了;李钟肯定不服软,他知道你们都进集团来帮我了,他日子更难过,拼了命也会有抵触情绪。所以,峰儿刚才是对的,我们得等机会,把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李钟、东方石迟早会尝到我的厉害”。
文清没话说了,一个劲儿埋头吃菜。几个人愣愣地看着她。
“老大,一旦高峰和文清并到集团,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明正言顺地搞掉东方石。”张有才眨巴着小眼睛,低声对卓一群说。
“说来听听。”卓一群和高峰都作侧耳倾听状,而文清响亮地喝着汤。
“为什么东方石的《玩物报》可以活着?原因不是他能找到人投资,而是因为它跟《尚报》不在一个集团,如果文清的《尚报》也并到集团,集团就有了三张定位大体相似的周报,而作为集团最高决策者的你,就可以以定位重复,引起资源浪费的内部竞争为由,停掉它,让东方石的文人理想彻底化为泡影。”张有才不紧不慢地说完,做了个吹肥皂泡的口型。
“这理由恐怕不充分吧?据我所知,《玩物报》用的都是民间投资,集团并没花一分钱,而《尚报》倒是由时报投资的,以后也就转成集团投资的。站在报业市场化的立场上,以你的理由,停掉的恐怕应该是《尚报》。”高峰说话的时候,注意到文清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有才虽然想到了解决《玩物报》的办法,但峰儿也说得有道理,弄得不好,我们在集团内部下不了台。”卓一群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老大,到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只要高峰和文清进了集团,我们举手表决的时候不一定处于下风。”张有才将一只鸡爪夹到她碗里。
惠泉已经入夏,空气里每天都在淤积大量潮湿的热气,一个偌大的天然桑拿浴房,已经向全体市民免费开放。
路过惠泉大桥的时候,方德生把头皮贴在车窗上望到江边有位扳罾人。小时候,他随父亲到四川玩耍的时候,在河边曾看到这种捕鱼方法:用两根竹竿绑成十字架,撑开一张方形的渔网,支在另一根粗壮的竹竿上,用系着一串便于手拉的小木棍的绳子沉入水中,过段时间就将网拉出水面来检查里面有无收获。这虽然是守株待兔的方式效率极其低下,但雨后初晴的江边河岸,看到那些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扳罾人,总会让人想起那些山水画上所描绘的淡泊与诗意。
“小张,找个地方停车,我想去江边看看。那里还有人扳罾呢。”他兴奋地对司机说。
“惠泉边上很多这些打鱼的钓鱼的,除了扳罾的,还有站在水里甩竿钩鱼的。”小张很乐意为他介绍惠泉的地方特色。说话间,已经很麻利地将车转到了去江边码头的路上。
“站在水里钓鱼?是不是就像电影里美国人钓鱼那样?”离江边近了,他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扳罾人没穿蓑衣。已经有好些天没下雨了。
“差不多,只是线没那么粗,一条线上绑着三颗这么粗的钩。”小张腾出右手比了一下。“方市长,我就只能把你送到这儿了,你要下去看看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随便走走,你就留在车上。”
他打开车门,沿着江边一条乱石踩出来的小路往扳罾人的方向走过去。在离扳罾人不远处的浅滩上和浅水里,果然有几个甩竿钩鱼的人。西下的夕阳将大桥的影子放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高高扬起的渔竿,闪着银光的渔线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远远地飞过江心。甩竿人有节奏地不时往回提竿收线,那动作更像是一种古老的仪式。
扳罾人像翠鸟一样蹲在江边斜嵌着的一块巨石上,身体的大部分都被那顶有些泛黑的斗笠罩住,他的手里捏着起罾的绳子。
“老人家,今天收获不错吧?”他绕到扳罾人的侧面,也蹲下来,偏过头勉强看到了斗笠下那张干瘪沧桑的脸,以及一把胡乱翘起的白胡须。
斗笠转动了一下,老人浑浊的目光刺得他心疼。一只装鱼的竹篓子倒栽着扔在一旁,几只被水泡过,有些被太阳晒干的破鞋随意地扔在竹篓旁边。“那就是。”老人牙齿稀疏的嘴嚅动着。
“多长时间起一次罾?”他心里酸酸的。儿时对扳罾的愉快记忆都变得悲苦起来。
“想起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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