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梁邵没有需要往来应酬的宾客,拜完天地后,二人皆入了洞房。善禾坐在架子床沿,身上穿的是大红喜服,头顶戴的是金镶玉的花冠,又用一条绣了交颈鸳鸯的红盖头遮住敷粉描眉的脸。梁邵擎着喜秤杆,望着眼前端坐静候的善禾,心口扑通直跳。
三年前,也是这般情景,盖了红盖头的她坐在床沿,和婉温顺地等他挑起盖头。可那时的他,满肚子都是气,气祖父的安排,气他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气薛善禾逆来顺受,将婚姻当作可商议的买卖。
三年后,他攥着喜秤,眼前人依旧是薛善禾,他的心境却早已变了,手腕直发颤。
善禾低眸望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手,感受到身边坐下一人,把被褥压得凹陷。很快,眼前出现一根长长的秤杆,一线烛光漏进来,那被红盖头遮住的万事万物,终于露出原本的面目来。梁邵眉梢眼角都是笑,深情脉脉地望着她。
他亦穿红着绿,墨发用一根红绸子高高束起。
善禾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羞赧垂下头。梁邵伸出手来,轻轻覆在她交叠的手背上。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似在确认眼前一切的真实。
“善善,”他低唤,“我万没想到,我们还有今日。”
善禾抬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从前这对眸子里藏着桀骜不驯,如今只装得下一身嫁衣的她。善禾抿唇一笑,起身取来合卺酒,两只匏瓜剖成的酒杯用红线系着,清酿晃晃荡荡,逐渐浮现二人的身影。目光流转,酒液微漾。饮尽时,善禾甫一搁下匏瓜,梁邵便撑住善禾两腋,将她抱坐在自家身上。
“善善……”他哑声道,“从前亏欠你的,我要一样样补回来。往后的每一个清晨,我都要为你描眉;往后每一个黄昏,我都要陪你用膳。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他从怀中摸出一对嵌珠金镯,套在善禾的腕子上。
善禾低头望去,心头陡然一惊。当初梁邺亦是送了她一对金镯,作了困她于樊笼的枷锁。
善禾眼底小小的情绪悉数落进梁邵眼底,他执起善禾的手,一壁从指尖吻起,一壁道:“怎的了?”
“没有。”善禾强笑道。
他弯了眉眼:“善善,你要是不喜欢,等节后金铺开了,我再带你去打一对新的。”他已吻至善禾掌心,“若你不喜欢金子,翡翠、玉的都好,你自管选你喜欢的便是。”
“没,我喜欢你送的。嘶——”善禾微微蹙眉,“你怎的咬我手指?”
梁邵有些得逞地笑开:“善善,半年未见,你不知我有多想你。那会儿卧榻养伤,镇日无聊,我总想起你,也总梦见你。”
他面皮微微发烫,一壁说,一壁剥落善禾的喜服:“善善,我咬得你疼吗?我更疼,那天你离开后,我醒过来,我心口疼得厉害。只有咬着什么,那疼才稍稍减少些。所以现在,我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迹,也想你在我身上留下你的痕迹。”很快,善禾穿在里头的小衣露出来,梁邵一低头,往她裸露的肩窝吻去。手却不停,极耐心地将这些繁复喜服一件件脱下。
善禾觉到身上细细密密的酥痒,不自觉将头后仰。她觉到梁邵扣着自己的腰,迫自己离他越来越近。她觉到冰冷的指腹滑进衣服里,激起肌肤一层层的战栗。她还觉到身下滚烫胀硬,慢慢撑住她。
梁邵彻底拥住她,肌肤贴着肌肤,皮肉贴着皮肉。他把那束发的红绸解下,蒙住善禾的眼。善禾躺在一床的交颈鸳鸯并蒂莲中,什么也看不见,她浑似漂泊池中的浮萍,唯有与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是倚仗,教她不至于迷航。可吻了一会儿,那只手离开了她。
好一会子,那只手都没有再来,梁邵也不说话。善禾有些发急:“阿邵,阿邵?”
“嗯?”他答得懒散。
“你……”她咬唇道。
“我怎么了?”
“你走了?”
他轻轻一笑:“我没走。善善,我一直在看着你。”看着她肤白胜雪的身躯,看着她少女峰上一点红。这是他的新娘子。
善禾伸出手要去解开红绸,却被梁邵摁住,他道:“善善,不可以解开。”梁邵摸到方才他解下的腰带,将善禾两只手松松绑在一起。梁邵笑道:“善善,民间嫁娶都要有五金。我才给了你一对镯子,你不想要别的吗?”
善禾蹙眉:“你要干什么?”
“我想同你玩个游戏。”梁邵弯了唇瓣,“你猜我下面要吻哪里,猜对了我送你一金。”
“猜错了呢?”
他轻笑:“那就继续猜。”
善禾只觉浑身燥热,她咬唇:“好。”
“那善善你先猜。”
善禾胸膛起伏着,她迟疑道:“手?”
“不是噢。”梁邵带点遗憾,“是这里。”说罢,他俯首下去。
善禾不由地一声惊呼,脚背迅速绷紧,善禾忍不住嘤咛出声。在此起彼伏的惊颤中,梁邵将一枚金戒指套上了善禾的无名指。
他抬起头,舔了舔唇瓣,笑着哑声道:“再猜。”
等那余韵歇了,善禾才喘息道:“脖子吗?”
“啊。”梁邵勾了唇角,“善善想要项链了,是吗?”他将项链丢在善禾胸前,雪白肌肤配金黄项链,中间还有一点桃红,他捉住善禾的手,摸向金链:“如意锁的样式,善善你自己摸一摸,喜欢吗?”
他慢慢引导着善禾,想教善禾更舒服些、更自在些。
善禾从喉间溢出一声“嗯”:“喜欢的。”
“可是善善刚刚还是猜错了。”梁邵噙着笑。
“那是哪里?”
他复又低下头:“还是这里。”
“梁邵!”善禾抬脚往他胸前踹去,“你无赖!”
梁邵受了她这一脚,并不恼,只嬉笑着同善禾玩闹。好一阵子,等得善禾再没力气了,梁邵才抱起软泥似的她,低笑道:“谁许你没力气了。”说罢,他朝善禾唇边吻去。
烛影摇曳,帐幔轻晃。善禾任由他带着,偶尔抬眼,看见交叠的身影映在床帐上,恍惚间与三年前那个冷清的洞房重叠,却又截然不同。
“阿邵,阿邵……”她忽而唤他,“这一次,我们是真心相许的,对不对?”
他动作一顿,深深望进善禾眼中:“善善,我们二人从来都是真心相对,只是从前我太蠢,不明白我的心。”
窗外月色渐淡,金陵城早已寂静。善禾倦极而眠时,喜烛已燃尽最后一寸。善禾觉到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而后在朦胧中,梁邵悄悄起身,取来一把银剪子。他小心剪下善禾的一缕发,又剪下自己的,两缕缠绕交叠,仔细收进一个绣囊中。
善禾在彻底昏睡过去前,她听见梁邵最后的低喃:“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善善,我们生生世世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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