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感受到能量场的凝滞,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股银芒推入裂缝核心。磁场刃不再局限于切割,而是引爆残留电荷,在内部引发连锁短路。晶管一根根爆裂,暗红能量喷涌而出,顺着断裂的导管倒灌回地壳深处。
装置剧烈震颤,整体偏转近二十度,发出低频哀鸣,像是垂死的咆哮。
第三根导管终于爆裂。
大量粘稠的能量液体喷射而出,在空中凝成雾状,缓缓飘散。这些不是普通能源,而是被压缩的灵魂残响,九十七个实验体的精神烙印在雾中若隐若现,随即崩解,归于虚无。
雷煌踉跄后退,左臂彻底脱力,只能靠装置残骸支撑站立。右臂的机械部件冒出黑烟,警告音断续响起,神经信号几近中断。但他还能站,还能看。
他看着那道被撕开的裂口,深不见底。
“核心……还没露。”他喘息,“但它撑不住了。”
艾德琳瘫坐在地,项圈的蜂鸣仍未停止,皮肤灼伤处渗出血丝。她抬头望向雷煌,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的灵能彻底枯竭,意识在崩溃边缘摇晃。
可她的眼神依旧清醒。
雷煌缓缓转头看向她。
两人对视,没有言语。
他知道她做了什么,也知道她付出了什么。
他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指尖沾血,在空中轻轻一点。那动作像是回应,又像是承诺。
就在这时,装置残骸深处传来新的动静。
断裂的导管接口处,竟有细微的金属纤维开始生长,缓慢交织,像是在编织新的通道。晶管碎片边缘泛起微光,内部结构竟有重组迹象。
自我修复程序,启动。
雷煌眯起眼,机械教义眼中红光一闪,锁定那处新生的节点。
他深吸一口气,双足重新发力,准备再次上前。
艾德琳忽然抬手,拦在他前方。
她手指颤抖,却坚定地指向装置底部另一侧——那里,一条隐藏的辅助导管正悄然展开,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符文序列,频率与之前完全不同。
不是修复。
是转化。
雷煌眼神一凛。
他认出了那种符文排列方式。
那是STC残片中记载的“终末协议”前置编码——一旦激活,整个基地将进入不可逆的坍缩模式,地壳深层的能量井会直接引爆,把火星这一区域炸成真空坑洞。
他们不是在阻止唤醒。
他们在逼它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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