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生已经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了,眉心动都未动,将已凉透了的药饮了干净。
“药还是要趁热喝才好。”
把空了的药碗放在桌上,公孙钰一边轻言细语的抱怨着,一边捻起了被蜜糖与果酒渍得酥软甜蜜的桃花糕,送至楚辞生唇边。
各类用来压苦味的蜜饯本就是常备好了的,楚辞生有一日多尝了两块,后来桃花糕便日日出现在桌案上。
要是让外人看来,公孙钰的举动绝对算得上心细体贴,而楚辞生只感觉厌烦。
他根本不理解公孙钰要干什么。
喜欢?
别鬼扯了。
年少时自己是最好不过的性子,那段时间他被二师兄温柔表象所惑,总爱跟在公孙钰后头痴缠。
那时公孙钰能对曾经亲密相处的日子视若无睹,将他当做打发无聊时间乐子,再到后来的猜忌、恶意、强迫,他们两人之间别说师兄弟该有的情分了,就算说公孙钰自小讨厌他,楚辞生也是信的。
如今因为自己快死了,公孙钰就这副惺惺作态,难不成他在自己死亡面前,又找到了什么新乐子吗。
楚辞生对此不理解,但他不吝啬用最恶劣的心思去猜想公孙钰。
面前人表现得再体贴、温柔,在楚辞生眼里,他始终是一条盘踞在阴影中的艳丽毒蛇,随时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你总是不信我会喜欢你。”
公孙钰蹙着眉,轻声又甜蜜地抱怨着。
不过很快,他的眉心就舒展了,细密的睫羽在脸上织出一小片煽情阴影,公孙钰铅色的眼眸里笑意盈盈,吻了吻楚辞生下意识颤抖的右手。
“不过很快你就会相信了。”
公孙钰总是很执着让楚辞生相信自己喜欢他,而楚辞生只觉得他病得不轻。
自己都要死了,让他安安心心去不行吗,搞这么多幺蛾子干什么。
这一切让他总有种如坠幻梦的不真切感,无论公孙钰说得再多、做得再多,他都仿佛局外人般麻木。
楚辞生淡漠地垂下眼睫,叹了口气,师兄真的很不省心。
他困倦了,不愿意多想,又沉沉了过去。
大概是喝下的药有了效果,这些天楚辞生没有再突然昏迷,但睡眠时间越来越多,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
哪怕殿内维持着足够温暖适宜的温度,他的体温也不可避免地逐渐冰冷。
每次握上楚辞生的手,就像触碰上了一块冷玉。
等楚辞生睡去后,公孙钰独坐在窗边,捻起一块桃花糕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太甜了,甜得舌根能尝出一丝苦味,但他机械地将那一碟甜腻糕点尽数嚼烂咬碎,吞咽进了胃中。
宫殿中温暖如春,修仙的人也不惧寒暑,然而公孙钰只觉得寒意漫长,那沉沉的黑天寥廓又冰冷,夜里湿冷的寒气一点一点直往骨头缝里钻。
公孙钰一直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根本没有舍己为人的烂好心。
但是他太恐惧了,恐惧真有那么一天楚辞生死去,而自己被丢在这万寿无疆的帝王宝座之上,独自一人千年万年。
公孙钰闭上眼,只要想想那样的日子,孤寂带来的苦痛便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半晌后,公孙钰恢复了平静,他掏出丝绢,擦拭掉指尖粘腻的糖渍,须臾间又笑了,像个恶作剧快要成功的孩子。
他害怕楚辞生死后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密不透风的痛苦和思念中窒息发疯,那样的折磨,堪比慢刀子割肉,不激烈,却让心脏鲜血淋漓,然后一点点腐烂掉。
所以还是自己代替楚辞生死去吧。
公孙钰唇角往上翘。
到时候,就算楚辞生依然讨厌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但在阿生心里,谁也不能越过他去。
自己会永远浓墨重彩活在楚辞生的记忆里。
公孙钰将自己是天命的帝王挂在嘴上,并非夸耀功绩。
当初那个老不死的,不就是取了他一根肋骨想要炼成长生不死丹吗?
这么多年未见,还不是老得头发白了,皮子都起褶子了。
公孙钰掀起眼帘,又看向床上昏睡的人,眉眼含着轻轻的笑意。
千年前隐秘流传的预言并非全是假的,他这身帝王骨血的确可以长生。
不过吃他一根肋骨怎么够呢?
天道守恒,只有一命才能换一命。
楚辞生这些日子服用的药,就是老皇帝生前收集了许多年,为了在服用长生丹时用得上的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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