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擎天城。
自那位神秘的“剑神”消失后,这座城池的热度非但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因为凤鸣宗那声势浩大的搜寻而愈演愈烈。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惊天动地的一日,以及那个不知所踪的青衫剑客。
“听说了吗?凤鸣宗的天神境宗主亲临,那位剑神直接被吓跑了!”
“何止是吓跑!我三叔的二舅姥爷的邻居就在城门口当差,说亲眼看见那剑神连夜扛着一座……哦不,是扛着一列能跑的铁甲机关兽逃出城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我看是‘天神驾临,连夜遁逃’才对!在凤鸣宗面前,他就是个屁!”
各种流言蜚语传得神乎其神,剑无尘从一个不可战胜的“剑神”,逐渐被塑造成了一个欺软怕硬、狂妄自大却又胆小如鼠的跳梁小丑。
就在这样喧嚣的氛围中,一道青衫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城南的一条偏僻小巷里。
剑无尘负手而立,神念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瞬间便将满城的议论尽收耳底。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而又饶有兴致的神情。
“连夜扛着火车跑了?”他低声自语,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凡人的想象力,总是如此的……贫瘠又丰富。”
他所谓的“消失”,不过是心念一动,察觉到这方维度世界边缘处有一道不稳定的时空裂缝。那种空间法则紊乱交错之地,对他而言就像是后花园里一处别致的风景,便信步踏入其中,随意游览了一番,观察了一下不同时间线碎片交织而成的光影,没想到出来后,外界竟已是这般光景。
“本座不过是去这时空裂缝里瞧瞧有无收获,倒成了畏罪潜逃的鼠辈了。”剑无尘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他对此毫不在意,凡人的毁誉,于他而言连清风拂面都算不上。他神念微动,很快便锁定了两道熟悉而又微弱的气息。
……
城西,一处破旧的院落里。
秦岳正赤着上身,在院中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黑发,顺着他坚毅的脸颊滑落,滴在龟裂的土地上。他的动作很慢,很标准,正是擎天武院杂役弟子才能学到的最基础的炼体剑式。
尽管浑身酸痛,被刀疤脸等人留下的淤青还未完全消退,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旺盛。
演武广场上那个青衫身影,就像一颗种子,深深地扎根在了他的心里。他终于明白,力量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广阔。
“哥,歇会儿吧,喝口水。”秦思雨端着一碗清水,心疼地走了过来,用毛巾擦拭着哥哥额头的汗水。
“不累,思雨。”秦岳接过水碗,一饮而尽,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我要变强!总有一天,我要变得像那位先生一样强,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嗯!”秦思-雨用力地点头,眼中满是崇拜和信任,“我相信哥哥一定可以的!”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院中响起。
“哦?想变得像我一样强?”
兄妹二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青衫磊落,长剑古朴,面容平静得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正是那个在他们心中留下神只般烙印的……剑神!
“先生!”秦岳激动得浑身颤抖,手中的铁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秦思雨更是捂住了小嘴,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欣喜,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竟然会主动来找他们。
“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秦岳结结巴巴地问道,既紧张又兴奋。
剑无尘缓步走进院子,目光在秦岳身上扫过,淡淡地说道:“我听到了你的决心。不过,凭你现在所练的这些东西,就算练上一万年,也摸不到真正的门槛。”
秦岳闻言,脸色一白,随即又紧紧攥住了拳头,不甘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很弱,但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你也成不了气候。”剑无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资质平庸,功法粗劣,资源匮乏。你的信念虽可嘉,但现实的鸿沟,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能跨越的。”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得秦岳心头刚刚燃起的火焰都为之一滞。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因为,这都是事实。
看着少年眼中光芒黯淡下去,秦思雨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连忙对着剑无尘躬身行礼:“先生,求求您,我哥哥他真的很努力,他只是……只是没有机会!您那么厉害,能不能……能不能指点一下我哥哥?”
剑无尘看着女孩那充满期盼和哀求的眼神,心中那根被遗忘在岁月尘埃里的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守护妹妹的哥哥……真是久违的画面。
也罢,相逢便是有缘。这点微不足道的因果,沾染了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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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武院那种地方,不去也罢。”剑无尘的语气依旧平淡。
“可是……那是擎天城最好的武院了。”秦岳失落地说。
剑无尘没有再解释,只是伸出右手,对着兄妹二人的眉心,屈指一弹。
“嗡——”
两道微不可查的金光,瞬间没入了他们的脑海。
秦岳和秦思雨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响,仿佛整个宇宙的星辰都在脑海中炸开。紧接着,两篇玄奥至极的法诀如同天道神谕般烙印在了他们的灵魂深处。一篇名为《九转霸体诀》,霸道绝伦,专修肉身体魄;另一篇名为《太古葬神诀》,一念葬灭神魔,直指大道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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