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程明笃,对这句话不明所以,直到很久之后……
那天她的校服袖口破了,灰头土脸,手臂上有抓痕,鞋带也没系好,风吹得她头凌乱,身形单薄得几乎能被风带走。
他才明白一切。
那天她穿了不合脚的新鞋,跑不动……
程明笃思绪翻涌,指节紧紧握着方向盘,直到老宅大门打开,他才从回忆中抽离。
车驶入程家老宅,老爷子果真跟没事人似的,佯装咳嗽了几声,见了他嘴上骂了几句“不着家”,便让他去茶室陪姑姑喝茶,转头继续在前厅逗鸟。
程以菱正在窗边摆放茶具,将第一道茶斟好。
他唤了声姑姑,随手将外套搭在一旁,落座。
“今天中城那边可热闹了,你来的时候看见了吗?”
程以菱将热茶递过来,没那么多客套,两人压根不像几年不见的的家人,无半点生疏。
“中城有点堵,我从新街绕过来的。”程明笃将茶杯的位置挪正,一定要汉字正朝自己。
“那是因为你母校——蓉城一高开校运会了。”程以菱轻轻一笑,“年年都办得隆重,听说这次连市台都去了。”
程明笃没说话,只低头看了眼杯中浮动的茶叶,袅袅热气氤氲着,让他眼前一瞬模糊。
程以菱笑了笑,“一到校运会我就想起那丫头,那时候我以为她是体育特长生,分数勉勉强强够上一高,以后大概会考个体校,当个赛事经理什么的也合适。谁知道她高考成绩那么惊人……”
“全校第八。”程明笃不疾不徐地接道,却压不住其中的自豪与心疼。
她经历了剥皮抽骨般的努力,他知道。
“可不嘛。”程以菱点头,“在蓉城一高排第八,基本也就是省排差不多的水准,全国哪所名校挑不走?结果她偏偏不声不响地跑去欧洲,还真在那边扎下了根。”
“也许,那里对她展更好。”他气息微沉,带着几分由衷。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低了些:“孩子也可怜,摊上那么个爹,妈也嫌她碍事,唯二疼她的外婆和姑姑也相继离世……她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留恋这片土地的理由。”
对于当年的事,程以菱算是家中唯一了解些内情的。
“明笃啊,”程以菱忽然缓缓开口,“她回来没回来,是
她的选择。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年少都太倔。人往前看,你看我——年轻时候也真心痴狂过,但现在,一个人喝茶、看戏、养花,也不赖。”
“……她回来了。”
程明笃蓦地抬起头,看向程以菱,目光定定、风雨交加。
茶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窗外风声渐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一如那个盛夏高考之后,漫天如雪片般的书页,终是落得一地记忆泛黄。
“只是……身边好像有人了。”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如同石子坠入湖心,泛起心底层层不息的涟漪。
他偏过头,看向窗外那片熟悉的院落,喉结微动,声音像割开胸腔后释放的心音:
“但我,不在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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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午后,程以菱约了多年老友,在青砚河边上喝茶打牌。
程明笃起身拿起车钥匙,“我开车送你。”
“行。”
车子缓缓驶出老宅,穿过蓉城旧巷的斑驳光影,沿着蜿蜒的青砚河边前行。
窗外是熟悉的江南水色,白墙黛瓦的老房子倒映在水中,几艘乌篷船慢悠悠地划过。青砚河两岸新旧交织,一边是百年老茶馆,一边是翻新的文创街区,人声鼎沸,却不喧嚣。
“明笃,下午有事的话你先去忙吧,我让司机过来接就好。”
程以菱从副驾上下车,穿着一身定制旗袍,外面加了件御寒的皮袄,走在这样的场景中,很有古韵。
程明笃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随意搭着,“如果明早有会的话,应该过会儿就回江城了。”
程以菱笑了,轻轻关上车门:“也行。”
程明笃没有立即回老宅。
他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中城,蓉城一高的学生们已经陆续入校,校门关闭,交通缓解了很多。
原本打算在附近转一圈正好回去,等红绿灯的时候,便看见一个灰老者,正在路边锁自行车。
程明笃打开车窗,外界的人声混杂着风声灌入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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