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冷静,没有被撩动的惊诧,只是一种近乎温吞的平静中,藏着压下去的冷意。
“不能。”他语气平淡。
叶语莺垂在毯子下的指节轻轻收了一下,她没有挪开视线,也没有故作玩笑,挑了挑眉,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他顿了顿,“我不想再在‘亲人’这个词上,动任何模糊的念头。”
他陈述着两人之间的边界,不疾不徐,“家人可以照顾你,陪你吃饭,陪你看病,在你彷徨的时候给你安慰,但不能逾界。”
叶语莺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睫,把牛奶杯往嘴边抬了抬。
她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杯中浮起一层薄薄的奶泡,她指腹轻轻绕过杯沿,好像刚才那句请求从来不曾存在过。
“我跟你开玩笑的,”她放下杯子,语调温和地淡淡一笑,“你当真了。”
她抬眼看他,唇角含笑,眼神却出奇的平静,像一面在微风中波澜不起的湖面,不见半点羞赧,倒像是某种对尴尬的补救。
程明笃没有接她这句玩笑,只是静静看着她,像是在分辨她话里真假,试图判断她这抹笑意背后的情绪深度。
“我没有乱想。”她轻声说。
他收敛了视线。
她盯着杯中漩涡状的牛奶,喃喃道,“我只是有时候,会有点孤单……”
这句话虽然是搪塞他,但是孤单也是事实。
她声音极轻,声带几乎带着一种麻痹感,她甚至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像叹息一样,“……哪怕就待一会儿也好。”
程明笃没有立刻回话,但是也没有离开。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像是一颗龙须糖,被白色糖丝裹住了声音,也裹住了心思。
她看似平静地喝着牛奶,余光却落在他指节的动作上,忍不住分析他指节的弧度。
他坐得笔直,掌心压着膝盖,分明在自己家,却带着强烈的分寸感。
室内的灯很暗,叶语莺半靠在沙上拿着遥控器,一脸麻木,屏幕荧光在她白的脸上不断明灭。
夜色已经很深,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屋内静得只剩电视机的声音。
程明笃靠在沙上,额头低垂,手指压着太阳穴,整个人陷入一种极端的沉默里。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她用那种半真半假的语气靠近,他都要花极大的力气拉住自己——不回应,不误解,不越界。
可这条边界,越来越细。
他听见她在沙那头低声咳了一下。
叶语莺有些昏昏欲睡。
程明笃开口,语气放软了些:“早点休息吧,客房准备好了,有事叫我。”
叶语莺没有说好,也没有点头,她只是静
静地看着他起身走远的背影,唇边那点淡到近乎无的笑意,一点一点,涣散开来。
待程明笃走后,她彻底躺在了沙上,将电视调成静音,盖着毯子,神思清晰地听着钟表的一分一秒流逝的声音。
几分钟后,楼上的主卧门又打开了,程明笃穿着睡衣出现在楼上走廊上,扫了一眼客厅下方沙上隆起的身影。
不一会儿,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闭着双眼的叶语莺敏锐地察觉到,按捺住自己跳动的眼皮,继续保持着原有的打盹姿势。
程明笃的脚步声极轻,他走下楼,站在沙边,没有开口。叶语莺一动不动,只是呼吸维持着均匀缓慢,像是沉入浅浅的睡梦中。
他垂眸望着她。
她闭着眼,眉心却轻轻蹙着,毯子盖到肩头,但手却露在外头,手指握着遥控器。
程明笃看了一会儿,缓缓蹲下身,伸手替她把毯子拉了拉。
指尖刚碰到那层织物,她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他顿住,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她没睁眼,唇角却极轻地翘了起来。
“你没睡。”他低声说。
叶语莺缓缓睁眼。
她没有解释,只是盯着他倾身在面前的模样,静静地看。
他声音更轻了些:“沙不舒服,回房睡吧。”
“我不想动。”她声音有些哑,带着些可怜的语气补充道,“腿脚不便。”
他的瞳孔骤然紧了一下。
叶语莺看着他,眼神并不带试探,也没有强烈情绪,而是一种极端疲惫后的坦荡。
她不是撒娇,也不是勾引。只是陈述事实,同时藏着些小心思。
程明笃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手,把她从沙上抱起来。
她的身体很轻,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没有挣扎,力道很稳,步子不快,却沉得像每一寸都在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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