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早点降世啊,想来到兄长和父母身边,在长留危难时,护住他们,为什么会来迟?为什么,连第一缕晨光都没有见到,来不及发出一声啼哭,就已经死去!
谢泓衣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力度柔和。
“不怪你。他做的事情,会付出代价。”
“兄长,城里的药人都是罪证!”楚鸾回道,“普通人用了药师针,不会有任何问题。可那些玄天药盟的药修,都喝过春耕酒,体内种了种子,才会被药师针激发,提前破土。这样的事情,药盟弟子岂会不怕?”
“离间?还不够,”谢泓衣道,“不是他离不开仙盟,而是仙盟离不开他。”
单烽赞同道:“药宗还要靠他自保,这家伙树大根深,这样的事情,撬不倒他。”
他和万里鬼丹算不上多熟络,但后者却是羲和多年的盟友。
舫主曾提起过,万里宗主身为当时第一人,早就能合道了,可惜心境不稳,雪害当头,也没有和雪灵一战的打算,只带着药宗自保,雪练也不去招惹他。
在单烽看来,万里鬼丹像是只长满藤壶和海藻的巨龟,看似无害,可他一倒,才是真正灾难的开端。
“要是能有一把火……”单烽道,“可我师兄的伤,也仰仗着他。我会传信。”
万里鬼丹和薄秋雨熔舟之会,铸成仙盟,也是一段令天下修者心怀激荡的往事。要凭这三言两语说动师兄?
他很清楚,对抗万里鬼丹,是不会有援手的。
谢泓衣垂眼看着楚鸾回,道:“朽木空心,不能一击致命,就不要动手。我能护住你。”
楚鸾回目光闪动,笑道:“我知道,哥哥。他最怕的东西,我会亲手给他的。”
谢泓衣微微皱眉。
兄弟二人交谈间,巨犼捕捉到谢泓衣的情绪再度低落下去,就猛地将脸挤过来,绽开一个热烈的笑。
“还真是内弟啊,难怪从前就觉得亲切。”单烽道,“来,坐稳了。”
楚鸾回受宠若惊:“单兄不怪我让哥哥动怒了么?”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能呢,”巨犼满面春风道,“还有,把手从你哥身上拿开,否则我咬死你。”
谢霓用力扯了一下它背上的鬃毛。
那点儿力度跟挠痒痒似的。两只灯笼般的巨目受用地眯起,还盯着楚鸾回不放。终于,在后者松开谢霓衣袖,转而用两根藤条挂在犼边上时,单烽满意地点点头,拔足飞奔起来。
“我可不是找你的茬,你哥刚用过血肉泡影,身上没力气,你别挨着他,免得压坏了。”单烽道,尾巴尖温柔地在谢霓背上拍了一拍,“回城,我拿几坛好酒出来,庆贺你们兄弟重逢。”
裂口外,影游城中的百姓全未受到惊扰。没有人知道自己刚同灭顶之灾擦肩而过。
巨犼载着他们,一跃而出。也正是在同一瞬间,太初秘境里灰云翻涌,太初无涯峰露出一角,滑稽古彩菩萨的两边嘴角猛地下压,怨恨地望向了楚鸾回。
显然,它并没有放过自己选中的阵眼。
楚鸾回身上一紧,被看不见的丝线勒住了。他看了一眼谢泓衣近在咫尺的黑发,轻轻抱住了兄长,感到身体像落入了铁网中,处在四分五裂的边缘,而谢泓衣就是网外吹来的风。
他往手背上插了根药师针,身上立刻生出须子,牢牢扎在犼背上,对抗着秘境的吸力。
多亏了万里鬼丹劈开的裂缝,给了他短暂出逃的机会。
够用了。
不远处的夜市里,人声鼎沸。
灯影法会临近,城中一片罕见的繁华景象,那些阴惨惨的红灯笼披上了花鸟虫鱼的薄壳,乍一眼看去,还有成群的红鲤,从雪幕中光灿灿地游曳出来。
街上有推着毡车卖杂货的,有耍猴斗犬的,也有挑着担子剃头的。半透明的灯车穿街过巷,载着孩童的笑声。
吃食摊子也摆出来了。
几根竹竿,一张厚篷布,两个机灵的小童,支起了一角馄饨铺子。影游城的冰淬馄饨,虽漂满了冰渣,却不负千里香的名号。
食客只有一个,正拿一支筷子搅着馄饨,将冰渣一点一点地拣出来,十分嫌恶地撇在一边。
高大的身形,墨绿的衣袍。
单烽眼睑肌肉抽搐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回头看看楚鸾回,再看看食客。
操,没有消失,不是幻觉!
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吗?
短短数息之间,他脸上神情翻书似的连变了七八次,最终凝固在极度的牙疼上。楚鸾回的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儿去,一串冷汗已经滚到下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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