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叫。
我的院子里,夜间也常有防客,好几次看见浣熊爬到窗外的大树上,对着我看。据说有
些人家的门铃按钮发亮,它们还会去按铃。熊是够聪明的,连吃东西,都识货,自从尝了我
家的垃圾,就不去邻居家了,专来我这儿——找中国食物。
野兔和雉鸡也常在窗外散步,有一只雉鸡是瘸子,从来没见过它飞,我实在搞不懂,它
平常住在哪里?还有那灰灰的野兔,常在我慢跑时蹲在路上,想必数量不少,它们又是在哪
里挖洞,怎么过冬呢?
野兔的天敌,我没见过,但是常听它“呜呜呜”的叫声,一般说猫头鹰只在夜里哭,不
知为什么,我家的猫头鹰总在白天叫。我猜它一定吃了不少小野兔,再不然就是地鼠,因为
在松树的下面,常看到它吃剩下的骨头,有这血淋淋,带着肉,十分恐怖。
在城市里能见到野生的小动物,不但因为人们为它们保留“野地”,更因为这些野地能
相互连接。于是一只小鹿可以从曼哈顿那头,跑几十英里,跑过可乐娜公园、进新鲜草原公
园、再进爱丽湖、跑到海湾,跑进我家的后院。如果只有“点状”的公园,许多野生物都难
以生存。
秋天来了,许多鸟,像是加拿大雁、蜂鸟和燕子都要走了。对于那小得像蜻蜒的蜂鸟,
能向南一直飞,飞过八个州,坐喷射客机都得三个多小时,才能到达的墨西哥,我实在难以
想像。不过自从看了一部报导蝴蝶由意大利到法国飞越阿尔卑斯山的影片之后,我就了解
了。它们像是“精虫”,一路死、一路游,所幸数目多,才能有几只活着到达彼岸。然后,
它们的子孙,又会循着原路飞回。
也想起在阿拉斯加溪流里,见到的蛙鱼(salon),多么急的湍流、多么斜的地势,是
什么力量驱使它们拼命向上冲?也就有那些聪明的狗熊,站在大石头上轻轻松松地捕食。
更狠的是人,居然在溪口拉起网子,做成养鲑场。远远望去,成千上百的鲑鱼,不断跃
出水面。它们不是高兴得跳跃,是想跃出网子、跃上溪流,完成它们产卵,然后死亡的任
务。
秋天就是这么充满变动和不安的季节。
叶子开始变色、凋零,小动物将渐渐无所遁形。要活下去过冬的,现在得拼命吃、拼命
存,储蓄足够的热量或存下足够的食物。夏天变成灰色褐色的野兔,为了在雪地里不被发
现,得渐渐变成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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