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对峙在死寂的空气中持续着,只有高空的风声如同背景般永恒嘶鸣。疤脸拾荒者首领那贪婪而谨慎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触手,在凌湮三人身上来回扫视,等待着他们的答复。他提出的条件赤裸而直接,要么交出所有有价值之物——这几乎等同于自断臂膀,在这绝境中自寻死路;要么,去完成一件未知的、显然绝不轻松的任务。
凌湮的大脑飞速运转。交出一切绝无可能,逝川枪和凌曦魂茧是他绝不能放弃的底线。而答应对方的条件,则意味着踏入一个精心布置或是临时起意的局,风险未知。但对方认识王坚的铠甲,提及“监察者”时语气中的憎恶不似作伪,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真的知道那条所谓的“路”。这是目前唯一的、看得见的线索。
“什么事。”凌湮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既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将问题核心抛回给对方。
疤脸首领对于凌湮的冷静似乎有些意外,黄牙一龇:“聪明人。很简单,帮我们取回一件‘东西’。就在离这里不算太远的‘石堡’里。”
“石堡?”王坚沉声问道,独眼锐利如鹰,试图从对方表情中读出更多信息。
“一处老地方,以前某些躲躲藏藏的家伙建的窝,后来被一群发疯的‘地疝虫’占了巢。”首领语气随意,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那东西对我们有用,对你们屁用没有。拿到东西,我带你们去风眼裂峡,指给你们看那条‘路’。”他强调“指给你们看”,显然并不打算亲自护送。
“什么东西?”凌湮追问。
“一块黑色的石头,大概拳头大小,摸着冰凉,上面有些白色的纹路。”首领描述得很模糊,“就在石堡最里面,以前那些人祭祀的地方。很容易认。”
炎烬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压低声音对凌湮道:“妈的,这混蛋明显没说实话!什么狗屁石头,让他自己去拿!谁知道那石堡里有什么鬼东西!”
凌湮抬手示意炎烬稍安勿躁。他看向首领:“我们如何信你?拿到东西后,你若反悔,或者那条‘路’根本不存在……”
首领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狞笑一声:“你们有的选吗?除了我们,这鬼地方还有谁能告诉你们怎么进去?至于信不信……”他摊开脏污的手,“赌一把呗。要么赌我们守信用,要么赌你们自己能撞开这堵墙。”
这话说得无赖,却是赤裸裸的现实。他们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凌湮的目光与王坚再次交汇,王坚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前看来,这是唯一可行的路径,尽管布满荆棘。
“好。”凌湮吐出一个字,“我们帮你取东西。带我们去石堡。”
“痛快!”疤脸首领咧嘴,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光芒,但那光芒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别的、更复杂的情绪。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拾荒者们略微放松了武器,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跟我来。脚步放轻点,这附近可不只有我们。”首领转身,做了个跟进的手势,随即身形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沿着墙根向更左侧滑去。
凌湮抱起魂茧,提起逝川枪。王坚紧随其后,残刀始终保持在一个易于发力的角度。炎烬骂骂咧咧地跟上,暗赭色的能量在体表不安分地流转着,显然极度不爽这种被要挟的感觉。
一行人沉默地在宏伟的墙根阴影下快速移动。疤脸首领对地形极其熟悉,总能巧妙地避开那些松软容易陷足的沙坑,选择最坚实隐蔽的路径。他偶尔会抬起脏污的手,指向远处某些看似普通的岩石或残骸,用极低的声音提醒:“别靠近那边,有‘陷沙’。”或者“那块黑石头后面,偶尔会有‘影梭’钻出来。”
这些简单的提醒,却让凌湮三人意识到,这片看似死寂的区域,实则潜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而这些拾荒者能在此生存,必然有其独到之处。这也变相印证了他们对环境的了解,或许那条“路”并非空穴来风。
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已经远远离开了那片小型遗迹。前方的墙体出现了一处更加明显的、向内凹陷的巨大褶皱地形,仿佛长城在这里打了个盹,留下了一片相对宽阔的阴影地带。而在这片阴影地带的尽头,倚靠着墙体,赫然出现了一片规模更大的建筑群遗迹。
那与其说是石堡,不如说是一个依托墙体天然凹陷和巨大落石搭建起来的简陋聚居点。同样是用长城的碎块和废弃金属垒砌,但这里的石屋更多,结构也更复杂一些,依稀能看到街道的轮廓和几座相对高耸的、如同了望塔般的结构。但此刻,这片聚居点同样破败不堪,许多石屋已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被厚厚的沙尘覆盖,死气沉沉。
然而,与之前那片完全死寂的遗迹不同,这片被称为“石堡”的区域,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腥臭气味,一些石屋的入口和缝隙处,能看到某种暗紫色的、如同苔藓般黏腻的分泌物。周围的地面上,也能看到一些凌乱的、非人的爬行痕迹。
“就是那儿了。”疤脸首领在距离石堡还有百米远的一块巨大岩石后停下,指着那片死寂的废墟,压低声音道,“东西就在最里面,最大的那个石屋,以前是他们的聚事厅。门口有块断成两半的黑色石碑。”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些地疝虫白天大多窝在深处睡觉,但警觉性很高。别搞出太大动静,惊醒了它们,谁都跑不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显然对所谓的“地疝虫”极为忌惮。
“你们不一起?”炎烬冷哼一声。
首领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们是带路的,不是送死的。东西是你们要换路的代价,自然你们去取。我们会在这里等。”他找了个背风的凹陷处,直接坐了下来,摆明了绝不会靠近的态度。
凌湮没有再多言。他仔细感应了一下石堡内部,那股腥臭气息中混杂着一种沉闷的、如同许多心脏在缓慢搏动的生命气息,数量似乎不少,而且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黏腻感和压抑感。
“我和炎烬进去。王坚,你在外面策应,注意……”凌湮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些看似老实的拾荒者,“注意四周。”
王坚重重点头,独眼之中寒光一闪,明白了凌湮的意思。他握紧残刀,身形如同磐石般立在岩石旁,既能观察石堡入口,也能监视那些拾荒者的动静。
凌湮与炎烬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收敛气息,如同两道鬼影,悄无声息地向着石堡废墟潜去。
越靠近石堡,那股腥臭气味就越发浓烈。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变得黏糊糊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暗紫色黏液。倒塌的石墙和金属构件上,这种黏液更多,甚至有些地方还挂着如同蛛丝般的、闪烁着微弱磷光的粘稠丝线。
炎烬皱紧眉头,强忍着恶心,体内混沌源力微微鼓荡,将试图沾上身来的污秽气息震开。凌湮则更加小心,时空感知弥漫开来,提前规避着那些可能隐藏着危险的气息源头。
他们依照首领的描述,穿过如同迷宫般的残破街道,向着石堡深处摸去。沿途经过的一些石屋内,隐约能看到一些巨大的、粗糙的、用黏液和杂物垒砌的巢穴,里面似乎蜷缩着某种庞大的、呼吸缓慢的生物,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两人屏息凝神,脚步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小心翼翼地从旁绕过。
终于,他们来到了石堡的中心区域。这里有一个相对开阔的小广场,广场尽头,是一座明显比周围石屋更高大、更完整的建筑,虽然同样破败,但结构尚且完好。一扇歪斜的巨大石门半开着,门口果然矗立着一块断裂成两半的黑色石碑,上面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文字和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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