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崖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子,一时间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叹了一口气,才道:“老九。”
羽蓬神色恭谨,答道:“弟子在。”
路千崖看着自己这个小弟子,道:“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们也曾到处找你,却没有发现一丝踪迹。”
于是羽蓬将在暗空冥渊幻境之中的经历又向师父路千崖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玛雅后裔洛名川的事,只说自己一进入其中便昏了过去,等到从隧道中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界已经过了七年之久。
路千崖听过他的话,思索了一会儿,道:“按你说来的话,我倒是猜出了几分端倪。”
羽蓬一听,连忙问道:“师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路千崖点了点头,道:“其实为师也不太确定,只是听过有这样一个传闻。”他沉吟片刻,仿佛在回忆什么往事,道:“早年我我曾游历四方,曾经听过这样一个传闻,在暗空冥渊之下,有一个轮回幻境,入口处乃是一道石门,但是平日里不会出现,只有有缘人现身之时,石门才会出现,进入其中便可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羽蓬想起在轮回幻境之中见到的那个纵横天地的身影,不由心头一跳。
路千崖道:“你说你一进去便昏了过去。”
羽蓬心中一惊,顿了顿,但还是道:“是,师父。”
路千崖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羽蓬连忙低下头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师父看穿了。
不过却是他多虑了,路千崖想了一会儿,便道:“罢了,回来就好。”说完,他又看了看羽蓬,道:“老九,你如今修为如何了?”
羽蓬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弟子刚刚达到气元境第九层。”
路千崖看了他两眼,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帐篷,羽蓬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正在这时,路千崖却在门口道:“还不过来,愣在那儿做什么?”
羽蓬呆了一下,连忙跟了出去。
路千崖一路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向前走着,羽蓬自然也不敢主动搭腔,也就一直默默跟着。路千崖偶尔走着回头一看,却见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子只是一言不发,神态也有几分拘谨,老老实实跟在身后。他的脸色一阵变幻,又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师徒二人一路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羽蓬低头走着,也未看路,猛然间发觉前方的路千崖居然停了下来,一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险些撞上,好容易才在最后刹住,却也惊出了一头冷汗。
路千崖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站定在前方,看着远方未知的地方。
微风吹过,路千崖一身白衣如雪。
羽蓬抬起头,忽然间发现他们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汉河边上,一时又想起前日与宇无尽战斗的事。
想起宇无尽来,羽蓬只觉得此人修为之高,远在自己之上。不过似乎被封印在自己身体之中的伏暗还要远比他厉害得多,却不知道伏暗和师父路千崖比起来,谁强谁弱了。
他正这般想着,忽然路千崖道:“老九。”
羽蓬反应过来,道:“弟子在。”
路千崖道:“你可知道为何千万年来神魔两族之间始终无法和平相处,为何始终战争不休?”
羽蓬一怔,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的,只是不知师父路千崖此刻提起是何意,不由摇了摇头。
路千崖转过头去,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涛涛大河,眼中仿佛有光芒闪动,许久,他才道:“老九,你可知道魔族从前并不是魔族,而也是我神界中人。”
羽蓬心中一跳,心想难道师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路千崖回头看了看他惊愕的神情,又转过去继续道:“其实数万年前,这世上本没有魔族,更没有魔界这一说法,那时只有神界最强盛的两族,天月和落云。但一山不容二虎,大战一触即发,最终落云族失败了,他们被天月族驱逐出了神界,被赶到了贫瘠黑暗的地方生存,终年不见阳光。”
羽蓬在一旁听着,心中惊讶越来越大,路千崖所说,居然和那日静若与他所说一丝不差!
路千崖抬起头,看着天空,目光变幻,淡淡地继续说着:“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几千万来,落云族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回到神界,回到曾经生活的土地上,离开黑暗的地下,回到阳光普照的大地上。”
羽蓬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路千崖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羽蓬摇了摇头,道:“师父。”
这一次路千崖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化。羽蓬向他看去,只觉得他眼中的那种光,像是怀念,又像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一字一顿道:“因为这些都是你师母告诉我的,她就是落云族人,也就是我们平日里所说的魔族。”
羽蓬惊呆了。
第六十章往事
若不是听师父亲口所说,羽蓬打死也不相信这些是真的。忽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自从自己拜入啻祈峰那天开始,就从未听师父或是众位师兄提起过师娘的事,甚至就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怪不得,原来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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