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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王雨旗睁着眼睛看马原老师上完整堂课，有种活在梦里的错觉，老师不是老师，而是个带着人皮的人工智能，学校不是学校，更像个庞大冰冷的工厂，学生当然也不是学生，是……王雨旗糊涂了，他不知道学生此刻成了什么，只知道漆黑的礼堂如城堡一般森严，老师缓缓合上书，缓缓离开，好似一个冷漠又疏离的慢镜头播放。

学生的哄闹将他拉回现实。

&ldo;雨旗，你还好吧?&rdo;文学院的小胖子特地过来陪他们一起上课，满脸担心。但是王雨旗听不见他说的话，耳朵里都是周围嗡嗡嗡嘈杂的叫骂声：&ldo;草泥马到底是谁黑了我们论坛?!是个人就站出来，别躲在后头!&rdo;&ldo;就是啊，当初敢做现在怎么不敢当呢?&rdo;&ldo;狗逼田园女权吧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rdo;此时，有个干事突然站起来对着所有学生喊道：&ldo;那几个犯事儿的，我警告你们，你们现在是搞没了我们全计算机系学生的言论自由!你他妈最好别让我找到你!&rdo;说罢气愤地冲出礼堂，倒是显得有些率性的样子，博得一些同学的赞同。

王雨旗撇了小胖子一眼，讲：&ldo;没事。&rdo;

&ldo;我们现在怎么办?&rdo;

&ldo;去咖啡厅，鸭绒和汪贺西在等着我们。&rdo;

&ldo;好。&rdo;

几人赶去咖啡厅的时候近九点，照道理员工是要关店下班的，不过阿姨这次没有介意，依旧如往常一样端给他们免费的小点心，一人一碟，王雨旗低下头说了声&ldo;谢谢&rdo;，吸了吸鼻子。店内放着轻音乐。

汪贺西讲：&ldo;你们现在把所有和你们组相关的资料全部删除，包括网上的副本。尤其是之前搞的什么反歧视的海报，宣传海报，小册子，这些东西的源文件彻底删掉。聊天记录也是。&rdo;

曹雅蓉不响。这些都是是她的心血。

小胡淡淡地说：&ldo;我的照片被人扒出来了，怎么办?&rdo;

&ldo;死不承认，一口咬定不是自己。这种照片多了去了，凭什么能证明是你?学校不可能逼你脱衣服的。&rdo;

学霸忍不住追问：&ldo;万一逼了呢?&rdo;

汪贺西看了王雨旗一眼，叹了口气，讲：&ldo;到时候再说吧。我有办法，你们放心。&rdo;疼疼安慰大家：&ldo;我能肯定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学校没办法乱来的。&rdo;小胖子补充：&ldo;真的乱来我就写文章曝光。&rdo;

&ldo;用不着，你们忘了我是谁么?不会有事的。&rdo;

&ldo;嗯。&rdo;大家听到汪贺西这句话心里似乎有了些底气，对即将到来的&ldo;审查&rdo;多了点信心。汪贺西瞧见疼疼拿着电脑，提醒道：&ldo;我们这个组需要立刻解散，聊天信息不能留。以后也不能再进行任何活动。&rdo;

&ldo;一点点都不能留么?&rdo;

&ldo;不能。&rdo;

王雨旗没有讲话，他的头依旧低着，颈椎弯折出苍白又虚弱的弧度，在汪贺西眼里像是只天鹅对着平静的湖面沉思，马上就会落下泪来。而下一秒，王雨旗突然抬起头对大家笑了笑，讲：&ldo;既然要全部删除，不如我们今天搞最后一次集会，疏理梳理我们做过的活动，弄个往昔回顾怎么样?&rdo;

&ldo;好啊。&rdo;小胡挑了挑眉毛，嘴角竟然带上了笑意，&ldo;我记得第一个活动是帮王雨旗搞臭汪主席。&rdo;

&ldo;诶?&rdo;王雨旗愣了愣，突然心虚，&ldo;没有吧……&rdo;

汪贺西温柔地看着他的侧脸，只是笑笑。

&ldo;我可以作证，王雨旗那会儿非常不要脸，为了挖空心思找人家黑料两晚上没睡。&rdo;

入社较晚的小胖子与学霸好奇心起，问他们：&ldo;后来呢?雨旗怎么又加入学生会了?&rdo;&ldo;对啊对啊，我记得雨旗选举日那天大闹礼堂，校园网全直播出来了，当时我就敬他是条汉子。&rdo;

&ldo;后来雨旗被汪贺西所代表的邪恶势力打败了呗。&rdo;

&ldo;我代表什么邪恶势力了?&rdo;汪贺西莫名其妙。

曹雅蓉热心给大家还原现场：&ldo;你们是没看见，雨旗那天那个哭的呀……眼泪鼻涕满脸，跑去寝室骂汪贺西不是人，十八代祖宗问候过来。&rdo;

&ldo;我没有吧……&rdo;王雨旗冤枉。

&ldo;后来王雨旗就心想，汪贺西不仁，也别怪他不义，既然没办法扳倒敌人，就打到敌人的内部去。&rdo;

&ldo;嗯嗯，这个是真的。&rdo;王雨旗倒是频频点头，跟大家传授经验，&ldo;有时候做人还是得拿出不要脸的精神，我通过打入敌人内部而得到了创办此社团的机会。&rdo;汪贺西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放软了调子轻轻讲：&ldo;允许你难得打入我内部一下。&rdo;

&ldo;嗯?&rdo;王雨旗对他眨眨眼，&ldo;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

坐在旁边的小胖子脸一红，心想这位主席是不是有点毛病，这骚话怎么这么多呢。

疼疼讲：&ldo;最开始雨旗打算搞个纯爱相亲，可惜现代人不吃这一套，没办法，只能去支持性少数群体了。&rdo;&ldo;对的，王雨旗心思其实挺卑鄙的，没那么高尚。&rdo;&ldo;什么乱七八糟的?&rdo;王雨旗越听越不对头，&ldo;怎么又开始批判我了?&rdo;汪贺西趁热打铁凑过去问：&ldo;我们相亲还来得及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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