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真的显形了!”
“这是什么法术?!”
“毒!真的是毒!”
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喃喃声交织在一起,先前所有的怀疑、不屑,在这一刻,都被这直观无比、匪夷所思的颜色变化冲击得粉碎!
就连那些见多识广、老成持重的重臣,也个个面露骇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鬼神之事!他们读圣贤书,知阴阳五行,何曾见过如此“简单粗暴”却又“效果惊人”的验毒之法?!
魏仁浦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看着那碗黄褐色的水,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催命符,身体抖得像筛糠。
赵匡胤的瞳孔也是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他死死地盯着那碗水,又猛地看向一脸“淡定”(其实是松了口气)的陆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子……此等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他到底是什么人?!
柴荣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化学奇迹”在金殿之上上演,带来的视觉和心理冲击依然是巨大的。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精光爆射!好!太好了!这证据,够硬!
“肃静!成何体统!”柴荣一声厉喝,带着帝王的威严,勉强压下了殿内的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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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陆明身上,只是这一次,目光中的意味已经完全不同!轻蔑和不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敬畏、探究,以及……深深的忌惮!
陆明感受着那一道道如同探照灯般的目光,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努力维持着世外高人的风范(自以为)。他清了清嗓子,指着那碗黄褐色的水,朗声道:
“陛下,诸位大人,请看!此深黄褐色,便是那精炼砒霜与此‘生机之引’在‘纯阳之水’中相遇后,显化出的‘毒煞之气’!(其实就是砷离子与姜黄素在碱性环境下形成的络合物)此色越深,表明毒性越烈!”
他换了一套玄乎的说辞,力求让这些古人能“理解”:“此法乃古籍所载,专克此类阴诡之毒!银针之所以不显,皆因下毒者心思歹毒,所用砒霜乃精炼提纯,去除了寻常砒霜中能与银反应的杂质!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法,正是其克星!”
他这番话,既解释了为何银针无效,又凸显了自己方法的牛逼,还把下毒者的险恶用心公之于众。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王朴宰相,就是被人用精心提纯的、银针难验的砒霜下了毒!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下毒!谋害当朝宰相!这是泼天的大案!
刚才还因为魏仁浦“妄言死讯”而有些看热闹心态的官员,此刻也彻底笑不出来了。这事,一个不好,就要掀起一场席卷朝堂的腥风血雨!
柴荣面色冰寒,目光如刀,扫过底下神色各异的群臣,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魏仁浦身上,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冰:
“魏仁浦!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王爱卿中毒垂危,你身为枢密使,不思查明真相,为国除奸,反而在金殿之上,迫不及待地妄言其死讯!”
“你,究竟是老糊涂了,还是……心中有鬼,巴不得王朴早点死?!”
这诛心之问,如同惊雷,炸得魏仁浦魂飞魄散!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魏仁浦以头抢地,砰砰作响,“老臣……老臣也是听信了传言,忧心国事,才……才口不择言!老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陛下!”
他只能拼命喊冤,把责任推给“传言”。
“传言?”柴荣冷笑,“是何传言?从何而来?你给朕,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魏仁浦冷汗淋漓,支支吾吾,哪里说得清楚?他得到的消息,本就是经过几道手,真真假假,如何能在这金殿之上掰扯明白?
朝堂之上,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微妙和紧张。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这是要借题发挥,深挖下去了!
而献上这铁证的陆明,此刻却悄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里美滋滋:“搞定!实验成功!接下来,就看老板怎么发挥了……嗯,说不定还能混个‘杰出青年科学家’……呃,‘杰出医官’奖?”
他看着乱成一团的朝堂,以及那碗作为绝对焦点的黄褐色水,知道自己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但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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