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深夜的汴梁街道上狂奔,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如同催命的鼓点。车厢内,钱管事的啜泣和粗重喘息,混合着车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构成了一曲令人心焦的交响。
陆明紧闭双眼,看似在养神,实则大脑如同一台超频运行的计算机,疯狂检索着与现代急救、毒理学相关的知识碎片。王朴的症状描述——突发、胸闷、气喘、昏迷、面色发青——指向性太模糊,却又个个致命。
“心肌梗死?需要硝酸甘油、阿司匹林……有个屁!”
“主动脉夹层?玩呢?这时代能诊断出来也没法治!”
“重症哮喘?支气管痉挛?需要β受体激动剂、激素……”
“大面积肺栓塞?栓子哪里来的?”
“或者……中毒?氰化物?有机磷?一氧化碳?还是某种植物或矿物毒素?”
每一种可能性都让人头皮发麻。在这个没有心电图、没有CT、没有血液生化分析的时代,诊断几乎全靠经验、观察和……运气。
“妈的,这简直是在开盲盒,还是生死局的那种!”陆明心中暗骂,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强行推上手术台的赤脚医生,手里只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水果刀和一瓶高度酒。
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腰间的“急救包”,那几瓶“神仙醉”此刻仿佛重若千钧。它们能消毒,能当溶剂,甚至能点燃,但对于王朴可能面临的急症,效果极其有限。
“无论如何,必须先保住命!维持呼吸和循环!”陆明定了定神,确定了首要目标。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还有希望。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马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陆医正,到了!快!”钱管事几乎是滚下马车,声音嘶哑地喊道。
陆明深吸一口气,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眼前是一座比赵府更为恢弘、但也更显庄重肃穆的府邸。朱漆大门洞开,里面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却透着一股死寂般的慌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恐惧感。
“快!这边!”钱管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抓着陆明的袖子就往里冲。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雅致却气氛凝重的院落。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穿着官服面露焦灼的属官,有低声啜泣的女眷,还有几个看起来是王府供养的郎中,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无能为力的惶恐。
“让开!都让开!陆医正来了!”钱管事一边扒开人群,一边嘶喊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陆明身上。那些目光复杂无比——有怀疑,有期盼,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失望。毕竟,陆明太年轻了,官袍也太寒酸了,与那些须发皆白、名声在外的老太医相比,实在难以让人产生信任。
“他就是陆明?那个太医院的……”
“这么年轻?能行吗?”
“钱管事是不是急糊涂了?怎么把他找来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钻进陆明的耳朵。他恍若未闻,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系在了屋内那个生死未卜的病人身上。
在钱管事的引领下,他快步走进王朴的卧室。
卧室内,烛火通明。王朴仰面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身上盖着锦被。只看了一眼,陆明的心就沉了下去。
只见王朴面色是一种极其难看的青紫色,尤其是口唇和指甲部位,紫绀明显!他双眼紧闭,眉头因痛苦而紧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极其急促、浅表,喉咙里发出令人不安的“嗬嗬”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气道。他的额头布满了冰冷的汗珠,双手无意识地抓挠着胸前的衣襟。
典型的严重缺氧表现!
一个衣着华贵、面容憔悴的中年美妇(显然是王朴的正妻)正坐在床边,握着王朴的手,无声地流泪。几个丫鬟仆役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陆医正,您快看看!”钱管事带着哭腔道。
陆明快步走到床边,对那美妇匆匆行了一礼:“夫人,得罪了。”
他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伸手探向王朴的脖颈。颈动脉搏动极其快速而微弱,触手冰凉!
“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病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陆明一边检查,一边语速极快地向旁边的钱管事和王夫人询问。他需要尽可能多的信息。
王夫人泣不成声,还是旁边一个稍微镇定些的老嬷嬷哽咽着回答:“相爷……相爷晚上一直在书房处理公文,戌时三刻(晚上八点左右)还喝了参茶……然后就说胸口闷,喘不上气……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就这样了……”
参茶?
陆明目光一凝。参茶一般是提神补气的,按理说不会引发如此急症,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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