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宿客眠的第一眼,他懵然睁眸无措看过来,落朝颜心神立时空白,周遭喧闹安静无声,午间光影洒落在少年的肩头,长睫红唇,弯眉高鼻,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恍惚间,她以为是那只抱月瓶化为人形的模样。落朝颜开心得将借口理由都在心里为他编好,理直气壮的认为他是为她而来。只因,她自五岁起,便想养一只自己的花瓶。它会照着太阳的光,映着月亮的辉,闪着星星的亮,陪伴她昏暗无光不分昼夜的岁岁年年。花瓶易碎,瓷片伤人,历来是这样的道理。初时,她想着人应当比花瓶顽强些,可没想到小尾不比常人,娇气得厉害。当他病得神志不清,摸着他滚烫似沸水的身躯,落朝颜迟来的反思自己,既不能将宿客眠当做真正的花瓶,也不应该同她类比体质。这世上,谁又能跟她相提并论呢?“小姐!”季叔急急走近叫住她,心疼得用纱布缠绕她五指,“好了,别再放了,将近大半杯的血,你再如何喜欢公子,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闻言,一直听着身边动静的宿客眠突然明白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从何而来,像被人蒙头重重打了一拳,他大脑空白一片。心脏骤然收缩,像被无数道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闷得他喘不过气。看着季叔担心到动作都不顺畅的模样,落朝颜乖巧的任他包扎,听他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关心,她半点不觉厌烦。她喜欢做些季叔和月儿反对的小事,听他们耳提面命苦口婆心的教诲嘱咐,感受他们溢于言表的爱护疼惜。道理她都懂,听他们讲出来,又是另一种意味。纱布严严实实包裹到小指,落朝颜瞧着那几根指头,唇角弯了弯,“季叔,小尾昏迷时,喂不进东西。”她说:“我多放些血,免得他浪费。”季叔不听她的歪理,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头子可记得呢,小姐你上回给他喂三碗药,割伤三根指头。”她眼睛也弯起来,直点头,“对啊对啊,谁让小尾一碗药只能喝半碗呢?”“这样惯着,”季叔撇了眼床上的少年,话里不禁有些埋怨,“他和别的人有何不同?小姐,月儿那句话说得好,他又不是你唯一的花瓶。”老头没好气道:“难不成后宫人人中毒都要小姐你放血去救?”落朝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语气决然,“他不一样。”没能护住那只抱月瓶,是她的遗憾,小尾相比它,意义更重要,她定要护好他。季叔拿起瓷杯,放到旁边,“既然喜欢,为何又把人推开放一边晾着?”害得人又遭了罪。后宫风向他看在眼里,今日这出长眠雪并非是小姐策划,矛头却又指向宿客眠,实在大胆。方才还神情放松的女帝陛下脸色变了变,似乎不大想提及此事,季叔静静等着,她丧着脸,将玲珑宴后宿客眠的话字句不差的讲出来。讲完后,她指着自己神情激昂的数落,“我能是什么好东西?他就这么放心的把性命交给我,哪天我疯病发作,真的对他下手怎么办?”“我脑子有病,他看不出来吗?”【山水遥的血脉,能有几个正常的。】季叔:“…………”“小姐,也不必如此有自知之明。”落朝颜清醒无比:“我不能太喜欢他,他更不应该喜欢我。”如果她完全喜欢上小尾,骨子里的恶劣本性极有可能让她控制不住理智。而小尾性情乖巧,任予任取,遭殃的只会是他。漂亮的小花瓶应该不染尘埃,而不是落进她这样污浊的怀抱里。季叔默然,小姐做事素来有自己的打算,旁人能劝说动的事,都是她有意放矢,眼前的情况,他再说也是白费口舌。他目光移向瓷杯,叹道,“先让公子服药吧。”落朝颜拿过,走到床边,将冻得浑身僵硬的少年揽在怀里,满杯殷红,她视线停留许久,神情为难,“若不是它有百毒不侵的功效,我当真不愿给小尾喝这脏兮兮的东西。”不脏,才不脏呢。意识到即将要喝下她的血,宿客眠恨不能紧咬牙关,他想想就难受,根本没有办法咽下去,只觉得自己真是废物,一味拖她后腿。可血被放出来,又不能再输回去,况且他若真的喝不下去,岂不是白费落朝颜一番苦心。更别说,“小尾,听话把药喝完,以后再也不会生病了,乖。”耳边落朝颜句句温柔,字里像蘸满蜜糖般甜,宿客眠听得眼眶发热,他是被丢弃的孤儿,被福利院收养,后来被奶奶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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