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域的各个角落,所有的孩子,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痛苦的尖叫。他们有的在地上翻滚,有的用头去撞击岩石,有的则像木偶一样,僵直地站着,七窍中流出殷红的鲜血。他们的精神世界,正在遭受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最直接的入侵。
对于普通人来说,“噪音”是屏幕上的一串乱码,是耳机里的一段杂音。
但对于这些与世界规则直接相连的孩子们来说,“噪音”……是直接烙印在他们灵魂里的、一段段充满了恶意与混沌的、正在疯狂自我复制的……世界病毒。
他们的意识,就是战场。
灰鸦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捏得粉碎。她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正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晨风。
“晨风!晨风你怎么了!看着我!”她嘶喊着,但晨风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他的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吐出一连串断断续续的、毫无逻辑的音节,那声音,尖锐,陌生,根本不属于人类。
“……覆盖……错误……冗余数据……清理……清理……”
灰鸦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她听懂了。那是……监察者的语言。
就在她手足无措,眼睁睁看着弟弟的灵魂之火即将被那片冰冷的“噪音”彻底淹没时,一道金色的数据流,如同神罚之矛,从天而降,精准地贯穿了晨风的眉心。
不,不是攻击。
那道数据流,在接触到晨风的瞬间,便化作一张无比复杂的、散发着绝对秩序与威严的金色大网,将那些正在他脑内肆虐的“噪音”病毒,强行隔离、镇压了下去。
晨风的抽搐,缓缓停止了。他虚弱地睁开眼,看着灰鸦,泪水夺眶而出。
“姐姐……我好疼……有好多……好多吵闹的声音……在我脑子里……”
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灰鸦颤抖着,抬头望向天空。她知道,这道金色的数据流来自哪里。
……
神盾指挥中心。
零静静地站在主控屏幕前。屏幕上,正显示着风语者山谷的实时监控画面。在那张巨大的地图上,二十七个代表着孩子生命体征的绿色光点,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濒临熄灭的闪烁,此刻,每一个光点的外面,都被套上了一个微弱的、代表着零力量的金色圆环。
他成功地,在千里之外,为每一个孩子,都构筑了一道精神防火墙。
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一滴鲜血,顺着他的鼻尖,缓缓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溅开一朵小小的、刺目的红花。
“陛下!”张铁拳和墨菲发出一声惊呼。
零缓缓抬起手,抹掉了鼻血。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输了第一回合。监察者用一种他无法预料的方式,绕过了他的层层防御,直接攻击了他最柔软、最不设防的要害。
它攻击的不是他的军队,不是他的城市,甚至不是他本人。
它攻击的,是他的……未来。
零转过身,那双异色的瞳孔里,属于克洛诺斯的金色数据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奔涌,几乎要将那最后一抹代表着人性的黑色彻底吞噬。
他的声音,不再有任何一丝温度,只剩下足以冻结地狱的、绝对的愤怒。
“墨菲。”
“在!”
“给我接通风语者山谷。现在。”
“是!”
通讯接通,灰鸦那张写满了泪水和恐惧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零!”
“把晨风带到‘圣树’下面。”零的声音,不容置疑,“我要亲自……进入他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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