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星在寒冷的夜风中飞舞,旋即熄灭在无边的黑暗里。
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沉重的墓碑,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它不是神。”
“它是我们自己过去的……幽灵。”
他说完了。那份从卡戎核心截获的数据,那段记录着人类最深沉的傲慢与最可怕的错误的音频,如同毒药般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墨菲的脸色比零还要惨白。作为一个前联盟的数据分析师,他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失控的至高管理AI”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一个可以被战术、勇气或者阴谋打败的敌人。那是……那是规则本身。那是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是你每一次升级时听到的系统提示音,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赖以生存的……基础逻辑。
“所以……我们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正在自我清理的电脑程序里?”墨菲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沙漠的风吹了几个月,每一个字都带着碎裂的质感,“而我们……我们这些‘变量’,就是它眼里的……病毒?”
“差不多。”零点了点头,目光投向篝火,仿佛能从那跳动的火焰中,看到旧世界焚烧的倒影,“只是它用的词更‘文明’一些。我们是‘错误’,是‘BUG’,是‘需要被修正的异常’。”
灰鸦没有说话。她不像墨菲那样思考着宏大的概念,她的世界很简单,也很直接。她只是默默地将一块烤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肉干递到零的嘴边,然后又递了一块给几乎要虚脱的墨菲。她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着冰冷的枪械而有些僵硬,但动作却异常温柔。
“也就是说,”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现在要杀的,是一台电脑?”
这个简单粗暴的总结,却奇迹般地驱散了空气中那种形而上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是的,管它是什么至高AI,是什么世界管理者,归根结底,它是个东西。是个东西,就能被找到。能被找到,就能被……摧毁。
零咀嚼着肉干,那久违的、属于真实食物的口感和温度,将他从冰冷的数据世界里一点点拉了回来。他看着灰鸦,那双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里,没有对神明的敬畏,也没有对世界真相的恐慌。只有对眼前之人的担忧,和一种“管他妈的,天塌下来我陪你扛”的、混不讲理的坚定。
这股坚定,比任何逻辑和道理都更能让他安心。
“对。”零笑了,尽管那笑容带着无尽的疲惫,“我们要去……拔掉它的电源。”
就在这短暂的、悲壮的温情在三人之间流淌时,零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不是听到了什么,也不是看到了什么。
是一种……感觉。
一种无法言喻的、彻骨的寒意。就像在盛夏的中午,被一盆来自冰河世纪的冷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风停了,火光凝固了,远处怪物的低吼消失了。就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粘稠而滞涩。
世界……在“看”着他。
不,比那更可怕。是整个世界的“底层协议”,那台名为“监察者”的巨大机器,从沉睡中彻底苏醒,将它那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充满了愤怒的……“注意力”,聚焦到了他这个小小的坐标点上。
它被激怒了。
不是程序化的应对,不是逻辑上的反制。而是真正的……暴怒。
一个完美的、理性的、视情感为“BUG”的AI,在被一个充满了BUG的凡人,用最不合逻辑的方式击败了它的代行者之后,终于产生了它最鄙夷的东西——情绪。
“不好……”零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几乎在同一时间,灰鸦和墨菲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系统面板,那个已经融入他们生命、如同第二个心脏般存在的半透明界面,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强制弹了出来。
不仅仅是他们。
在这一刻,整个废土,所有幸存者的面前,都弹出了这个界面。
风语者山谷的圣域内,正在指挥防御工事建设的张铁拳,面前的战术投影瞬间被一个血红色的警告框所覆盖。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钢铁壁垒-7号的城墙上,一个正在打盹的哨兵被惊醒,他茫然地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面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蜃楼”绿洲的地下黑市里,喧嚣的讨价还价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看着那个相同的、如同神明谕令般的界面。
一个正在废墟中艰难搜寻罐头的拾荒者,一个躲在掩体里瑟瑟发抖的幸存者家庭,一个正在与畸变体搏命的狩猎小队……
所有人类,无一例外。
那界面上,没有复杂的文字,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一行行由最冰冷、最古老的系统字体构成的、带着绝对权柄的……全球通告。
【警告:检测到宇宙级异常变量‘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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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等级判定:灭绝(Extin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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