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但胜在清幽,离西街商业街不远,却又闹中取静。“小姐,这院子虽小,但收拾一下,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绿竹说道。“那就搬来吧!绿竹,你从小和我一起学字,你也不是奴籍,要和我一起科考吗?”“小姐,我不要,我已经想好了,我伺候你,等你成亲后,我伺候小小姐。”绿竹甲叮叮……“行吧!但是,不是伺候,是陪伴和照顾。”甲叮叮回到甲府,立马去了祖母的那里。甲叮叮踏入祖母的院子时,胡嬷嬷正端着茶盏从内室出来,见她来了,微微福身:“三小姐来了,老夫人刚念着您呢。”甲叮叮眉眼弯弯,声音甜软:“胡嬷嬷,我带了新制的桂花蜜饯,祖母可爱吃这个。”胡嬷嬷笑着引她进去:“小姐有心了,老夫人见了您,定是欢喜的。”祖母倚在罗汉榻上,手中捻着佛珠,见甲叮叮进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淡淡道:“听说你立了女户,还要搬出去住?”甲叮叮乖巧跪下,双手奉上蜜饯盒子:“祖母,孙女不孝,让您操心了。”祖母没接,只道:“你父亲允的?”“是。”甲叮叮抬眸,眼神清澈,“父亲说,孙女既已立户,便该学着自立,免得日后……”她顿了顿,似有些委屈,“免得日后拖累家族。”祖母冷哼一声:“你嫡母方才来哭了一场,说你目无尊长,仗着女户身份顶撞她。”甲叮叮眼眶微红,声音却坚定:“祖母明鉴,孙女绝无此意。只是嫡母……似乎不喜孙女科举。”祖母眯了眯眼:“你一个姑娘家,科举做什么?”甲叮叮膝行两步,伏在祖母膝前,轻声道:“祖母,孙女斗胆问一句——若太子与晋王相争,甲家该如何自处?”祖母手中佛珠一顿。甲叮叮继续道:“大姐是太子未婚妻,二姐又似乎与晋王……有些往来。父亲身在礼部,若朝局有变,甲家该如何?”祖母目光锐利起来:“你小小年纪,倒想得深远。”甲叮叮垂眸:“孙女只是不想甲家陷入两难。若孙女能科举入仕,哪怕只是个小小官职,也是甲家另一条路。父亲允我搬出去,也是怕嫡母和大姐阻挠……”祖母沉默良久,终于叹:“你倒是个有主意的。”甲叮叮趁机撒娇:“祖母,孙女一个人搬出去,实在惶恐……能否求您让胡嬷嬷陪孙女一段时日?她最懂规矩,有她在,孙女也不至于行差踏错。”祖母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这是要挖我的心腹?”甲叮叮眨眼,一脸无辜:“孙女哪敢?只是胡嬷嬷最得祖母真传,有她指点,孙女才能早日考取功名,替甲家争光呀。”祖母沉吟片刻,终于松口:“罢了,胡嬷嬷跟你去半年。若你科举无望,便老老实实回来,另寻亲事。”甲叮叮欣喜叩首:“多谢祖母!”离府前的最后一棋走出松鹤院,胡嬷嬷低声道:“三小姐,夫人相亲。”甲叮叮微笑:“嬷嬷辛苦,日后还需您多提点。”胡嬷嬷不仅是祖母的眼线,更是甲府内宅的“活账本”。有她在,嫡母不敢明着克扣用度,而甲叮叮也能通过她,掌握祖母的真实态度。当夜,甲叮叮带着绿竹、胡嬷嬷及父亲给的家宝,悄然离府。马车驶过西街时,她掀开车帘,望向那间即将成为“策论书肆”的铺面,唇角微扬。家宝是父亲的书童,是父亲的心腹中的心腹。而胡嬷嬷当初把绿竹救下来,她把绿竹带在身边,也没有让绿竹入奴籍,胡嬷嬷对绿竹如同娘亲。就是有了这一层关系,她一个庶女在祖母那里有点地位。几日后,甲叮叮的书肆筹备得如火如荼,她亲自去拜访了几位翰林学士,以父亲的名义请他们为书肆题字、写序。然而,就在她回府的路上,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帘微掀,露出一张俊逸的脸,甲叮叮眸光微闪,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周瑾眨眨眼。甲叮叮轻笑,是她家的小丧尸。周瑾打着手势,甲叮叮秒懂。回到书房,脑海中已经开始规划这家"策论书肆"的未来。"小姐,翰林院张学士派人送来了题字。"绿竹捧着一卷装裱精美的字幅走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张学士还答应每月为书肆提供一篇时文点评。"甲叮叮展开字幅,上面"文渊阁"三个大字笔力遒劲,落款处盖着张学士的私印。她唇角微扬:"很好,有了张学士的背书,书肆的名声很快就能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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