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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第1页）

甲叮叮深吸一口气，直视父亲的眼睛："女儿想立女户，参加科举。""什么？"甲远山手中的茶盏差点跌落，他猛地站起身，"你再说一遍？""女儿要立女户，参加科举。"甲叮叮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甲远山眉头紧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胡闹！简直胡闹！我甲家世代书香，从未有过女子参加科举的先例！""父亲，"甲叮叮不慌不忙，"《大周律》确有规定，女子若立女户，可享有与男子同等权利，包括科举。"甲远山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女儿："你为何突然有此想法？"甲叮叮早有准备："父亲可知道国公府分家一事？""略有耳闻。""那父亲可知，国公府三公子周瑾为何能全身而退，自立门户？"甲叮叮不待父亲回答，继续道，"因为他熟读律法，懂得利用规则保护自己。女儿不想做深闺弱质，想如周瑾一般，掌握自己的命运。"甲远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竟知道这些""父亲，"甲叮叮上前一步，"太子与大姐的婚期将近，朝中局势微妙。女儿若能入仕，对甲家而言，岂非多一条路？"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甲远山心中的锁。他重新坐下，手指轻叩桌面："你大姐即将成为太子妃，你二姐与晋王"他忽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甲叮叮假装没注意到父亲的失言："正是如此。父亲为官多年，当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甲远山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你比你两个姐姐都聪明。但立女户非同小可，一旦立下，你便不再是甲家未嫁女，日后婚嫁""女儿若科举得中，自有前程，何须依附夫家？"甲叮叮语气坚定。甲远山看着女儿，忽然觉得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小女儿变得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她突然展现的魄力，熟悉的是她眼中那份倔强，与她生母如出一辙。"此事需从长计议。"甲远山最终道，"你先回去，容我想想。"“父亲，百年家族从来没有墙头草，保皇党才能成为百年世家，忠于皇上忠于太子，才是正统。”甲叮叮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行礼退下。三日后，甲府书房。甲远山将一份文书推到女儿面前："这是立女户的申请，我已签字用印。但有一个条件。"甲叮叮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平静问道："父亲请说。""你必须通过府试。"甲远山严肃道，"若连府试都过不了，说明你并非读书的料，趁早断了这念头。"甲叮叮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文书边缘，忽然抬头展颜一笑："父亲，女儿有一事不明。"甲远山皱眉："说。""女儿身为正三品侍郎之女，按《大周荫补令》，本可直接入国子监为荫监生，三年后外放便是从七品。"她指尖在文书上轻点两下，"父亲却要女儿与寒门学子同考府试，可是觉得女儿愚钝，不配这荫补资格？"书房内骤然寂静。窗外一枝早开的桂花被风吹落，簌簌打在窗棂上。甲远山瞳孔微缩，忽然朗声大笑。笑声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在青砖地上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好！好一个以退为进！"他猛地拍案，震得砚台里的墨汁荡起涟漪，"为父竟忘了这茬，那就直接考省试。"————甲叮叮从官府立完女户回来，刚踏入甲府大门，就听见正厅传来一声怒喝——“孽障！给我跪下！”是嫡母赵氏的声音。甲叮叮唇角微扬，不急不缓地迈步进去，就见嫡母赵氏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铁青，而祖母则坐在一旁，手里捻着佛珠，神情阴沉。她微微一笑，福身行礼：“女儿见过嫡母，见过祖母。”“你还知道回来？！”赵氏猛地拍案，厉声道，“谁准你擅自立女户的？你眼里还有没有家法？！”甲叮叮抬眸，不卑不亢：“嫡母息怒，女儿立女户，是父亲准许的。”“放肆！”赵氏怒极，指着她道，“你一个庶女，竟敢擅自做主？来人！给我按家法处置！”旁边的嬷嬷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拽甲叮叮的胳膊。甲叮叮轻轻侧身避开，从袖中取出盖着官印的文书，声音清冷：“嫡母，女儿如今已是女户，按《大周律》，女户家主见尊长可行揖礼，不必跪拜。”赵氏脸色骤变，显然没想到她竟敢拿律法压人。祖母手中的佛珠一顿，终于开口，声音沉沉：“叮叮，你可知立女户意味着什么？”甲叮叮看向祖母，语气恭敬却坚定：“祖母，孙女知道。立女户，便是自立门户，从此不再是甲家未嫁女，而是甲家分支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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