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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节（第1页）

&esp;&esp;身上的寝衣，昨夜被汗水浸湿了一次又一次，如今还潮乎乎地难受。

&esp;&esp;江书想着换一件。她抬手，看到衣袖上的咬痕，不觉有些失笑。

&esp;&esp;痛了就想着咬东西。

&esp;&esp;这习惯，和从前的沈无妄……好像。

&esp;&esp;想起那个人，她心中微微一沉。知道他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esp;&esp;有些黯然地放下手腕。江书本想回床榻上歇息片刻，可这一床的被褥都已染了血，还在不住地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esp;&esp;不愿惊扰旁的宫人，江书只得自己躬下身，抱起被弄脏了锦被。

&esp;&esp;“当啷”

&esp;&esp;一声轻响。

&esp;&esp;被褥中，落下一块染血的玉佩。

&esp;&esp;另一边。

&esp;&esp;沈无妄借着天色还不曾大亮，快步走在宫道上。他这个模样，叫旁人看见了，不好解释，反倒要多生事端。

&esp;&esp;可或许是昨日气血亏得太多，心底那个声音，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esp;&esp;“你……离她远一些……不要……不要伤害他……”

&esp;&esp;心底的声音，好像回音一般。

&esp;&esp;听得沈无妄一阵烦躁，不觉脱口而出：“闭嘴！”

&esp;&esp;可那声音得了他的回应，不但不息，反而愈演愈烈，“你不是我！别骗她，离她远点！离她远点！”

&esp;&esp;沈无妄咬牙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esp;&esp;从前的自己，不过一缕幽魂，不过是蛊虫编造出来的幻境，根本就是虚假的。

&esp;&esp;沈无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esp;&esp;他顽劣道：“我就是想靠近她，骗她……”他恶意满满，“把她毁了，把她碾碎。你奈我何？”

&esp;&esp;那声音依旧喋喋不休，恳求，威胁，说了很多很多。

&esp;&esp;声音越是又密又响，沈无妄越是烦躁，“毁掉一个贵妃很难吗？要不要，我毁掉给你看？”

&esp;&esp;原本说个不停的声音，一下子停下。

&esp;&esp;沈无妄以为自己的威胁奏了效。

&esp;&esp;压住翻腾的气血，正打算快步离开。

&esp;&esp;心中另一个“沈无妄”突然一声轻笑，“她听到了。”

&esp;&esp;“什么？”

&esp;&esp;下意识地，沈无妄猛地回头。

&esp;&esp;看到江书苍白着一张脸，站在身后宫墙拐角处。

&esp;&esp;手中，拿着自己掉落了的玉佩。

&esp;&esp;沈无妄张了张苍白的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esp;&esp;自己刚才的那些话，不过是、不过是一时气急，可……可他要怎么跟江书解释，从前的那个沈无妄还住在他心口？

&esp;&esp;不，他不能说。

&esp;&esp;他要是说了、要是说了……

&esp;&esp;江书……会更在意另一个沈无妄吧？

&esp;&esp;心中的声音，嘲笑得好大声。

&esp;&esp;还是江书先张口，“你东西，落下了。”

&esp;&esp;她脸上苍白，眼中似乎蒙着雾气，一步都不愿意上前。

&esp;&esp;“叮——”

&esp;&esp;一声轻响。

&esp;&esp;是江书弯下身，把那块染了血的玉佩，小心翼翼平放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

&esp;&esp;江书：“无论怎样，蛊虫的事，还是……多谢沈大人。”

&esp;&esp;不等沈无妄再说什么，她转身就跑。

&esp;&esp;“江书……”

&esp;&esp;沈无妄阻拦的声音，江书听到了，却未停步。

&esp;&esp;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esp;&esp;几个时辰前，还在她面前做出一副虚弱不堪，痛不欲生的模样儿。如今刚好了些，就……就要毁了她，要催着她去死了。

&esp;&esp;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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