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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节（第1页）

&esp;&esp;彤妃：“这一套流程，许太医从前是用惯了的。可不知为何，这次镇魂钉才下去没几日，就又有了松动的迹象。江妃娘娘，你也别管咱们心狠，只是这叫镇魂钉和忘忧蛊洗出来的人，就如同喝了忘川水，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瞧。若是往后瞧，回忆起了前尘，这真真假假的记忆相互交叠，这人啊，轻则疯，重则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esp;&esp;“所以这次，许太医只能对沈大人下了狠手，希望把他之前的记忆全部替换成忘忧蛊编织的故事。本来，是成功了的。”

&esp;&esp;彤妃满目遗憾地看着痛喘着的沈无妄，“可如今，他这个模样儿，怕是困在自己的记忆中，分不出真假，也出不去了。这样耗下去，非死即疯。”

&esp;&esp;忘忧蛊

&esp;&esp;“你有法子，你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江书眼中含泪，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esp;&esp;她没想过还有要求彤妃的一天。

&esp;&esp;可若救得了沈无妄，别说是求彤妃，就是要她的命，她怕是也……

&esp;&esp;甘之如饴。

&esp;&esp;不因旁的，只因为这次，沈无妄是为了救她，才身陷险境。这样大的恩情，她也只有用命来偿。

&esp;&esp;至于别的……沈无妄是个阉人，她和他今生今世，是无缘了……

&esp;&esp;想着，江书上前一步，“彤妃，你救救他。”

&esp;&esp;彤妃眸中神色一暗，“我们几人，自幼一同长大，一同在主人坐下受训。我又岂能盼着他出事？可是……”她顿了顿，终是迎上江书目光，“如今，我倒是有个兵行险着的法子，知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试。”

&esp;&esp;“什么法子？”

&esp;&esp;彤妃扬了扬手中银子的小筒，沉吟道：“如今沈无妄出事，只因为他体内那只忘忧蛊已是强弩之末，再撑不住了。”

&esp;&esp;“这忘忧蛊的作用，是给人编织一个美梦，叫人沉浸在梦中，认假为真。我的主人惊才绝艳，会用忘忧蛊编织特定的美梦，覆盖掉此人原本的记忆。沈大人现在脑中的记忆，便是主人所编写。”

&esp;&esp;“可这忘忧蛊不成了，中蛊之人却会一忽儿回忆起当下，一忽儿又想起曾经真实的记忆，两种不同记忆相交织，人就容易疯。”

&esp;&esp;闻言，紫浔不断点头。

&esp;&esp;是这么个道理。

&esp;&esp;如此说来，眼前这个彤妃和她幼时随师父游医时，遇到的那群神秘的灰衣人，竟是同宗。

&esp;&esp;或者，干脆就是一伙子人。

&esp;&esp;彤妃：“原本的记忆恢复得越是厉害，这脑中的镇魂钉，反应就越大，这人也会越痛。生生痛死，也是有的。”

&esp;&esp;“沈大人还有一宗，与旁人不同。”

&esp;&esp;听彤妃说了这么多，江书脊背上渗出一层层冷汗。

&esp;&esp;沈无妄居然遭了这么多罪……

&esp;&esp;还有什么？他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esp;&esp;彤妃看着江书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怜悯，“旁人，也就是叠加上一层记忆，已经很难。可沈大人身上，比旁人多出一重。这……若是忘忧蛊不成了，三重记忆来回倾轧，他一定会疯，会死。”

&esp;&esp;江书身子一颤，站立不稳。

&esp;&esp;一下子跌坐在沈无妄床榻边。

&esp;&esp;倒是一旁的紫浔，还有理智在，“彤妃娘娘说了这么多，可却还是有办法，对吗？”

&esp;&esp;不然，她难不成认为，就凭她那几句或许是半真半假的话，就能哄得江书落了孩子，打破她和崔皇后的计划？

&esp;&esp;那怎么行？

&esp;&esp;彤妃咬唇，面上第一次露出不确定的神情，“老实说，我这法子，未必能成。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esp;&esp;“什么办法？”

&esp;&esp;“给沈无妄一只新的忘忧蛊。”

&esp;&esp;“这……能行？”江书瞪大眼睛。

&esp;&esp;一旁，紫浔拧眉，“可这……就算是成功了，难道不是饮鸩止渴。”

&esp;&esp;“就是饮鸩止渴，”彤妃点头，“可……至少能活。至于下次还会不会发病，一旦发病是不是就死，谁也不知道。”

&esp;&esp;江书低头沉思。

&esp;&esp;紫浔还是不放心，“可这新蛊虫，难道又要叠加上一重全新的记忆？这……这记忆，可控吗？”

&esp;&esp;“这倒不是。”彤妃低下头，脸上擦过一丝难为情，“我……没有主人那样的手段，能随意编织、操控人的记忆。我这只忘忧蛊，还是幼蛊，它是一片空白，是全新的。”

&esp;&esp;这么说，不会有什么旁的记忆涌入沈无妄脑海？

&esp;&esp;江书猛地抬头，“若沈无妄服下那蛊虫，会如何？”

&esp;&esp;“不知道。”彤妃坦然承认，“我这么做，不过是要用新的忘忧蛊的力量，和镇魂钉相互牵扯，形成平衡，为他止痛宁心，或能带给他一线生机。至于这新蛊虫，是能叫他想起从前，还是干脆就痴傻了，我……我也不知。”

&esp;&esp;彤妃抬头，直直地看向江书：“江妃娘娘，放着不管，沈大人必死。我这个法子，也只多出了那么一线生机。你可要赌？”

&esp;&esp;江书愣愣回头，看向床榻上的沈无妄。

&esp;&esp;她第一次具象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

&esp;&esp;气若游丝。

&esp;&esp;这才多少时候，男人一头墨发全被汗水打湿，披散在苍白的背上，鲜血流过苍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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