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夜色深沉,皇宫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
&esp;&esp;沈无妄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但他依然紧紧地抓着小太监的衣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sp;&esp;可还不等两人走出万辰阙。
&esp;&esp;一阵剧痛就让沈无妄双膝跪地。
&esp;&esp;“大人!”身边小太监声音又惊又怕,“大人,您、您可是要不行了?”
&esp;&esp;沈无妄张了张口,却只咳出一口血。
&esp;&esp;他吃力地抬头,看向永寿宫的方向。
&esp;&esp;他……要食言了。
&esp;&esp;终于还是没能带着江书走得出去。今生,抱歉了……
&esp;&esp;意识模糊,眼前的黑幕永夜一般降下。
&esp;&esp;那小太监惊惶的喘息声,在耳边越来越远。
&esp;&esp;却有一股熟悉的异香,钻入鼻间。
&esp;&esp;湘妃色百褶裙的裙摆在眼前一闪,一道声音响起:“你不记得我了……”
&esp;&esp;另一边。
&esp;&esp;永寿宫内。
&esp;&esp;入夜后,江书做主,早早闭了门户,一个人在灯下绣着一幅百鸟朝凤图。
&esp;&esp;宜人进来添灯,“娘娘的绣功,愈发地好了。”
&esp;&esp;“不过是小技。”江书淡淡地笑。
&esp;&esp;刺绣一事,她学得晚,本也谈不上什么天分,绣的……也就勉强能看而已。
&esp;&esp;可刺绣,最磨心性。
&esp;&esp;不知为何,自与沈无妄分别后,她无论如何都觉不安,索性找了这图来绣。
&esp;&esp;眼见一副绣品已成了雏形。
&esp;&esp;她却无端地手一抖。
&esp;&esp;细如牛毛的针,在她白皙的指尖上,刺出一个深洞。
&esp;&esp;“呀,娘娘!”
&esp;&esp;宜人惊叫一样,还不等她上来伺候。
&esp;&esp;“滴答——”
&esp;&esp;一串殷红的血珠,滴落在雪白的绣布上。
&esp;&esp;一副百鸟朝凤图,就这么毁了。
&esp;&esp;江书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
&esp;&esp;殿外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声。
&esp;&esp;小太监报进来:“娘娘,沈大人不知何故,昏迷在咱们永寿宫门外的宫道上了!”
&esp;&esp;她绝不独活
&esp;&esp;“你、你说什么?”
&esp;&esp;宜人窒住。
&esp;&esp;她曾经所在花楼,私底下隶属于沈无妄。这些日子来,多少也看清了,沈大人对自家娘娘的……情义。
&esp;&esp;宜人着急问道:“沈大人他怎么样了?是受伤,还是中毒?”她顿了顿,“周围,还有旁人吗?”
&esp;&esp;那小太监摇了摇头,“奴才没敢上去查看,不知道是受伤还是什么,只是远远瞧着,他身上并未见血。周遭也没有旁人!可是……这宫道上,毕竟是人来人往,若是、若是放着不理,迟早会来人。”
&esp;&esp;宜人:“怎能放着不理,娘娘……”
&esp;&esp;她看向江书,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esp;&esp;江书看起来,很……平静。
&esp;&esp;她还维持着刚才捻针,准备刺绣的姿态。甚至针尾上挑起的长长绣线,都被抻在半空中,无一丝的颤抖。
&esp;&esp;可紧接着,宜人马上发现。
&esp;&esp;江书是一动不动。
&esp;&esp;竟是窒住了呼吸。
&esp;&esp;“娘娘!”宜人吓坏了,“您、您醒醒!沈大人他只是昏迷,他会没事的!”她声音甚至带了哭腔,“您别吓唬奴婢!”
&esp;&esp;这短短的一瞬间,江书想了很多很多。
&esp;&esp;往昔种种,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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