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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1页）

&esp;&esp;这三年，于幕亓一，如噩梦一般。

&esp;&esp;万吟儿死了，死得尸首都找不见。

&esp;&esp;他也放弃了大好前途，自愿在溧陵守灵。说是为先帝守灵，实则……是为江书。

&esp;&esp;这，还不够赎罪……？

&esp;&esp;“不是的。”风声停歇，江书声音清冷，“世子从不知人间有疾苦，更不知像我这般卑微的蝼蚁，有种种不得已，更有种种欲求。”

&esp;&esp;“欲求？”幕亓一皱眉，他是真的不懂。

&esp;&esp;“我也是人，再卑贱，再无人在意，命如草芥。我也是个人。”

&esp;&esp;“我、我没说你不是，你误会……”

&esp;&esp;“我没误会。”江书整理了下裙子，准备走了，“从前，世子便不顾我意愿，为我安排种种。至今仍未改变。”

&esp;&esp;从一开始，他强要了她身子。

&esp;&esp;再到送她进宫，一杯酒麻翻了她，送她去殉葬。

&esp;&esp;再到回了盛京，在她面前一字不露，却去鸿庆帝面前，为她邀功。

&esp;&esp;幕亓一似乎从来不懂，江书那个世界的生存准则。她并不是愈为人所瞩目，就过得愈好。这些不必要的关注，反而更容易要了江书性命。

&esp;&esp;这些，幕亓一统统不懂，也从未想过。

&esp;&esp;他只觉得他护得住江书，可事实上，他没有哪次是真得护得住。

&esp;&esp;江书实在懒得和幕亓一多说，本来就是两路人，多说无益。她又行了个礼，“太后还在等着下官回去，下官先行告退。”

&esp;&esp;江书已走出半条街，幕亓一还愣愣地站定不动。

&esp;&esp;“江书！”他仍不死心，“你……你是不是喜欢上旁人了？”

&esp;&esp;江书没有心上人

&esp;&esp;江书脚步一滞。

&esp;&esp;半晌，她冷声：“没有。我没有心上人……更是不会再喜欢上什么旁人了。”

&esp;&esp;男人，她再相信男人，她就是狗。

&esp;&esp;不知为何，在心底狠狠发誓的同时，总觉得眼前有一道影子怎么也抹不去。可那人，与旁人不同，他是不会娶妻的……

&esp;&esp;“江书，既没有旁的喜欢的人，为何、为何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能……”

&esp;&esp;幕亓一的声音随风飘出很远，江书没再回头。

&esp;&esp;福康宫内。

&esp;&esp;江书欢欢喜喜地换了衣裳，去给太后展示了一番。太后虽然疲累，还是连连夸了好几个“好看”。

&esp;&esp;她让江书坐在脚边的小墩子上，“哀家年轻时，还是前朝，那时还能一睹那些外女官的风采。她们人数虽不及男官那样多，却是各洲各县都有，有人专门负责调停家庭中内部矛盾，为女子说话，也有人掌水利、农桑等专业方面，甚至行军打仗，也有女人……”

&esp;&esp;太后露出一脸怀念向往之色，“哀家年轻时，也是前朝女官，专司勘探舆图，那时，哀家走过好多好多地方啊……”

&esp;&esp;江书心生向往，忍不住：“那很好玩吧？”

&esp;&esp;太后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就知道玩玩玩！”

&esp;&esp;江书不敢答话。

&esp;&esp;太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很好玩。哀家当年也是因为觉得好玩，才咬着牙参加了女官会试。哀家当年的考核，可和你们今日这种只考宫内礼仪不一样，内容可是宽得多，广得多，深得多呢……”

&esp;&esp;“可惜现在，女官制度虽没完全被废止，却也只能在宫内，还有很多人，女官和妃嫔都分不清。”显然是想到了那个狐假虎威的万氏，太后面露不悦，“哀家曾向皇帝建言，恢复女官选拔。可皇帝说，现在女子有能力者少，世家贵女都更愿意留在家中，相夫教子，民间女子，更是因之前的大战，未能受到良好教育，故而根本遴选不出。皇帝的话，哀家不信，可……”

&esp;&esp;太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口，又看向江书，“你是哀家这福康宫里，第一个靠自己通过选拔的女官。你要好好努力，为哀家争一口气。”

&esp;&esp;江书倒身下拜，“下官能有今天，都拜太后所赐。”

&esp;&esp;太后把她从那一心想磋磨人的万氏手中捞出，在福康宫给她留了一席之地，又用种种法子，在短短几天内，带她突击那些考核内容。

&esp;&esp;才有了江书口试面试的一举通过。

&esp;&esp;说太后是江书的再生父母，她也担当得起。

&esp;&esp;只是，为什么……

&esp;&esp;江书当然知道自己身世可怜。可天下可怜人多了，为何太后愿意帮她？

&esp;&esp;心底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江书正寻思着如何委婉试探，太后倒是直接：“你也不用谢哀家，”她恢复了往日倨傲，“你笨，教你当真耗费心力。”

&esp;&esp;江书讪讪地笑。

&esp;&esp;太后：“是沈无妄来求哀家，让哀家无论如何都要保你。”

&esp;&esp;真的……是他？

&esp;&esp;江书身子压得很低，生怕叫太后瞧见自己烧得通红的脸颊。

&esp;&esp;太后：“所以，哀家才问你，要不要跟哀家这大太监对食。他待你这般与旁人不同，应该是……”

&esp;&esp;“心悦你”三个字尚未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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