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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第2页）

&esp;&esp;江书知道这是喜事，她不该哭。

&esp;&esp;可她第一次觉得，眼泪是这般的忍不住。

&esp;&esp;“傻孩子，哭什么。”太后声音慈和，“快去快回，穿上官服，再回来给哀家好好看一看。”

&esp;&esp;“是。”

&esp;&esp;江书退出殿去。

&esp;&esp;太后才看向沈无妄，“哀家为你求了恩典，帝后大婚之前，你就出宫！”

&esp;&esp;沈无妄眸色一深。

&esp;&esp;他知道，无论现在皇帝答应得多好，他为他做了那么多脏事，必是不会放过他的。

&esp;&esp;看他脸上表情，太后就知道沈无妄在想什么。

&esp;&esp;她屏退宫女，撑起身子，向沈无妄：“这次，你必须走。大婚……大婚……怕是，要乱！”

&esp;&esp;鸿庆帝往事

&esp;&esp;沈无妄神色一冷。

&esp;&esp;心中却没有多少诧异。

&esp;&esp;鸿庆帝做太子的时候，也不见有多急色，一朝登基，成了帝王，倒对那周家女这般荣宠。说喜欢，那大约也是真喜欢。可当真就喜欢到了，肯为她冒天下大不违？

&esp;&esp;沈无妄觉得，不是。

&esp;&esp;鸿庆帝此举，不外乎就是在恶心镇北王崔家，在不断地试探着崔拙的底线。若崔家，敢露出一丝怨怼不满，甚至于退婚……

&esp;&esp;怕是，大盛就再也没有镇北王了。

&esp;&esp;今日一看，这崔拙，是当真能忍！

&esp;&esp;他的世子崔成火，在坊间酒醉，为妹妹打抱不平，第二日就被崔拙家法伺候，据说打得血葫芦一般，连宫内太医都惊动了。

&esp;&esp;郡主思宜更是自从来了盛京，最是深居简出。时近年关，各家贵女举办的诗会、雅集，郡主一概不去，也没什么态度露出来，好叫外人揣测的。

&esp;&esp;那当年骁勇无比的镇北王，被世子气得卧病在床。

&esp;&esp;甚至这几日，隐隐传出了要下世的光景来。

&esp;&esp;可即便忍耐到如此程度，难道思宜郡主进宫，真的就有好日子过吗？

&esp;&esp;沈无妄不乐观。

&esp;&esp;可怜了崔家，镇北王崔拙，两次从龙之功，怕是连阖家平安都保不住……

&esp;&esp;想着，沈无妄看向太后，“皇上……说什么了？”

&esp;&esp;太后用丝绸手帕压了压眼角，只是摇头。

&esp;&esp;良久，太后才长叹一口：“有时，哀家真觉得，哀家的庆儿……是从何时开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esp;&esp;她似乎心情激荡，虽然刚才皇帝到底说了什么，太后怎么都不肯说。

&esp;&esp;却拉着沈无妄的手，回忆起了鸿庆帝的当初。

&esp;&esp;“怀上庆儿那一年，是哀家最难的一年。那时，顾妃先被查出有孕，她本就仗着宠爱，时时处处都要同本宫争上一争。”

&esp;&esp;“那日，在御花园中，为了顾妃一曲玉堂春，本宫与先帝言语不和。先帝一怒之下，竟要罚本宫在宫道上长跪思过。本宫是皇后啊！先帝只顾着与顾妃一时快意，却没想过，哀家若是一跪，颜面尽失，这再想管束六宫，可就难了！”

&esp;&esp;太后床榻边，沈无妄抿唇。他其实想说，顼帝心机深沉，当时未必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esp;&esp;想到了，还这样做……

&esp;&esp;他未必不是存了废后的心思。

&esp;&esp;太后也想过这一层，她面上神情黯了黯，才继续道：“那日的太阳好大，日光好毒啊！哀家又急又气，只觉一口气堵上胸口，竟自晕了过去。”

&esp;&esp;“再醒来，便被太医告知，本宫这是有孕了。”

&esp;&esp;太后胸口起伏，用力吸了口气，“你知道的，先帝在那之前，已有两位皇子，一位早夭，另一位，谥号端敏太子，是先帝最年长的大皇子，出生于战乱时期。不满十岁的孩子，在战场上走失，被千军万马踏过，尸首无存。先帝……太想要一个儿子了。”

&esp;&esp;“太医算着日子，竟说哀家这一胎，算起来，与顾妃同等样大。谁的孩子早一日落地，谁便是先帝登基后的第一位皇子。”

&esp;&esp;说了这许多的话，太后有些累了。沈无妄适时地往她身后垫了个软垫，又沏了香茶，“太后，润润喉吧。”

&esp;&esp;太后抿了一口茶水，神色充楞道：“哀家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最喜种花。哀家最是知道，这花开并蒂，若其中一朵，枝叶长得更高，哪怕一开始只高那么一点点，可随着年深日久，那一点点的差距，便会越来越大。那时，无论如何再伸手干预，这花枝都已定型，是再也掰不回去了。这道理，哀家知道，顾氏也知道。”

&esp;&esp;“她到底还是比哀家更早发动，却生了三天三夜，到底还是哀家的皇三子先落了地，那顾妃的孩子景瀚才紧随其后。”

&esp;&esp;提到往事，太后揉了揉额角，面上没有一丝欣悦。

&esp;&esp;“哀家的庆儿优秀，可顾氏的景瀚也不差。一晃眼，这两个孩子，就你追我赶地长大了。”

&esp;&esp;“景瀚真的是个能干的好孩子，读书、骑射、策论无一不精，无一不会。可就这般优秀的好孩子，哀家都不止一次看到他跪在顾氏庭院里，彻夜诵读。第二日再挂着黑眼圈上学。练武，更是练得满身伤痕。”

&esp;&esp;“哀家的庆儿，学不过他。”

&esp;&esp;“眼看着先帝对景瀚的关注与疼爱越来越多，哀家承认，哀家是真得心急了。”

&esp;&esp;“庆儿九岁那年，恰逢北疆狼烟起，哀家一狠心，就把我的庆儿送去玄甲军，镇北王麾下。哀家只想着为庆儿累积军工，却没想到，他那时，也不过是九岁的孩子，就这么……上了战场。”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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