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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2页）

&esp;&esp;“就该把你送回皇陵里去陪先帝！”

&esp;&esp;江书：“夫人的话，奴婢不懂。在皇陵里陪伴先帝的，不是咱们武安侯府的大小姐吗？”

&esp;&esp;“好啊，敢顶嘴了。”吴氏冷笑，“你以为你得了阿一的愧疚，阿一的喜欢，我就奈何你不得？”

&esp;&esp;“夫人碾死奴婢，自然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江书轻声答道，“只不知夫人，如何向世子交代。”

&esp;&esp;吴氏一滞。

&esp;&esp;她自然可以说不怕幕亓一，可……

&esp;&esp;三年前，万吟儿死后……幕亓一这小子，就真得狠下心来，三年不曾回来看她，连她差人送去的家书都没回过。

&esp;&esp;适逢年终岁尾，孝陵卫的卫士们一批批回京与亲友欢聚，名单中从未有过幕亓一。

&esp;&esp;吴氏已经过了三个清清冷冷的新年。

&esp;&esp;昨日好不容易把幕亓一盼回府，她留他吃的那顿饭，也吃得没滋没味。她只是看他似乎着了风寒，抱怨了几句江书伺候得不尽心，他就冷脸下了桌。

&esp;&esp;宁可被他爹抽了三鞭子，都不愿继续留下来陪她这个娘亲吃完饭。

&esp;&esp;是不肯原谅她的意思。

&esp;&esp;如果江书再在她手里出了事……

&esp;&esp;吴氏闭了闭眼睛，“我从前没看出来，你好一张利嘴。”她疲倦地吐出一口浊气，“我没想、除你，你还不配我脏了手。只是……”她盯着江书，“你家小姐与阿一的婚事近了，你无论有何等想头，也要老老实实等到两人大婚以后，明不明白？”

&esp;&esp;“奴婢明白。”江书回答恭谨了些，她也确实对幕亓一没什么想头。

&esp;&esp;“你住在阿一院子里，也要晓事些。晓茵是派去贴身伺候阿一的，阿一不让她近身，你便没错，也有错。你要想着法子，让晓茵帮你伺候阿一。”

&esp;&esp;说来说去，不就是怕幕亓一被江书迷了眼睛。

&esp;&esp;江书笑笑，“世子有自己的想法，奴婢岂能左右？便是在孝陵卫上，世子也有贴身小厮伺候，奴婢不曾近身。不信，您可以叫随安来问。”

&esp;&esp;说着，江书看向屋外。

&esp;&esp;垂花檐下，随安一滞，身子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esp;&esp;“我自会叫来问，不用你指使！”听说幕亓一没怎么近江书的身，吴氏的心放下了一半。“往后，晓茵就跟你一起起身伺候世子，世子若问，你知道该怎样说吧？”

&esp;&esp;“自三年前，奴婢身子就一直不好，不便伺候世子，多亏有晓茵妹妹帮忙分劳。”

&esp;&esp;吴氏这才满意了些，“知道就好。”她刚要挥挥手，让江书滚回北辰院，什么都不要说。

&esp;&esp;江书：“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夫人可能解惑？”

&esp;&esp;吴氏皱起眉头。

&esp;&esp;她这辈子，同下人讲话，一向是她问，下人答。从未有下人主动问过她什么。

&esp;&esp;一时没反应过来，吴氏：“什么？”

&esp;&esp;“那位万小姐，”江书声音淡淡的，“那么金尊玉贵的一个人，怎么就在庄子里孤零零去了呢？夫人，是您亲眼瞧见的吗？”

&esp;&esp;万吟儿是自杀

&esp;&esp;一提到万吟儿，吴氏一张脸直接黑成铁板。

&esp;&esp;自从万吟儿殆在了庄子上，不光幕亓一不肯原谅她，连侯爷都狠狠训斥了她几句，将她禁足一月。吴氏一腔的怒火，只没地方发去。

&esp;&esp;她忍不住：“不许提那个妖精！她、她真是个搅家的东西，在家时，硬生生克死了爹娘，到得盛京，又迷得我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幸亏老天有眼，大盛国运昌盛，才收了那妖精去！”

&esp;&esp;见吴氏口中说来说去，只是咒骂抱怨万吟儿的话。

&esp;&esp;江书见缝插针地试探，“在孝陵卫上，世子常与奴婢说起此事。奴婢总劝着世子，天下慈母的心，自来便没有做错的，可怜夫人为世子不惜做了这么多……”

&esp;&esp;她是想知道，万吟儿的死是不是吴氏亲自下的手。

&esp;&esp;吴氏素来不喜江书，可她一句“天下慈母心”，倒说得吴氏软和了心肠，“连你都知道的道理，阿一却偏偏被那妖精迷惑得不懂！我是不喜那妖精，可我堂堂武安侯夫人，岂能为她脏了自己的手？我不过斥责她两句，是她气不过，自己悬了梁……”

&esp;&esp;万吟儿是自杀？

&esp;&esp;以江书对她的了解，那个女人好不容易出了宫，怎么舍得死？

&esp;&esp;想死，留在宫里殉葬就好了啊！

&esp;&esp;江书不动声色，“吟儿小姐这般……便是对不住世子一片心了。害得世子与夫人离心，更是她的过错。”

&esp;&esp;“可不！”终于有了能在这个话题上说得到一块的人，吴氏声音都大了许多，“你也该帮着劝劝阿一，都再不许提起那个妖精，晦气！”

&esp;&esp;不是吴氏下的手，可万吟儿后来那潦草的丧事，确是吴氏气急之下，指挥下人，一手包办。

&esp;&esp;若是埋在土里，还有重新掘出来验尸的可能性。

&esp;&esp;可一条草席裹着，扔去乱葬岗。盛京东北远郊的乱葬岗，一日扔多少人？又有多少死尸有那等“幸运”，被再拖去化人庄烧化？多少死尸最后的归宿是野狗、秃鹫肚腹之中？

&esp;&esp;这……真真死无对证，没地方寻去。

&esp;&esp;又被吴氏教训了两句，江书终得回到了北辰院。

&esp;&esp;晓茵远远地瞧着她眼睛没红，发髻没乱，衣裙也都还整齐，心底暗自称奇。她料想自己的身份，夫人已经和江书明说过，江书就算是霸着世子，也该给夫人留几分颜面。

&esp;&esp;这几日，必就会把自己荐到世子身边伺候。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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