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璧搅了搅自己的衣角,随后开口道:“前些日子嫂嫂给我的书我大部分已经琢磨透了,这几日还想多来讨教一番。”这显然是借口。她只想和锦岁多亲近一下而已。锦岁听后,挑着眉瞧她:“是嘛?”“那我且问问你,上月廿三,账房采买年节香烛。报上来的单子里有‘沉木松香十两,紫檀香十斤’你若当家,可会批这账目?”这话显然给薛沉璧问住了,支支吾吾半晌也回答不出。紧接着,锦岁又问她道:“府中纸张消耗也大,宣纸三两银子一刀,桑皮纸八钱,共采买宣纸二十刀,桑皮纸五十刀,算上三成损耗,该支多少银钱?”“我…”锦岁挑眉看着这位素来冷面的薛表妹。薛沉璧垂下头,十分谦逊地道:“嫂嫂见笑了,是我学的不扎实。其实…今日过来主要是因为之前表哥一直和嫂嫂在一处…我许久未同嫂嫂说上话了…”锦岁淡淡点头。她也明白沉璧一人在府中除去祖母,也就她能同沉璧多说说话。锦岁瞧着薛沉璧垂下的眼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她继而道:“沉璧日后若是想来找我随时过来,不必拘着。”她又怕薛沉璧闷闷不乐,于是主动拉过薛沉璧的手。“过两日街上有灯会,你可愿意去凑凑热闹?”锦岁轻声询问,音调婉转温柔,像是娘亲哄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薛沉璧的眸子肉眼可见的亮了几分。锦岁见状,语调愈发轻柔。“听说今年西街搭了九层高的走马灯楼,灯面上绘着各种各样的故事。不止这些,东街的绸缎庄请了苏绣名家,在每盏展示的花灯上绣了不同的花面。往年朱雀大街还会放烟火。”薛沉璧听得入神。不想去那是假的。喉间泛起一阵酸涩的滋味,薛沉璧用力咬住下唇。锦岁口中叙述的这些是她从未看过的。从前那郑氏一直把她拘着,逢年过节也不许她去街上。薛沉璧突然想起十三岁生辰那日,她自己偷偷在小厨房做了一份半生不熟的长寿面。然后她悄悄爬上角楼,远远望见街对面飘着盏兔子灯,粉扑扑的耳朵在风里摇晃。可还没等她看清,郑氏就发现了她,然后就是巴掌就重重落在她脸上。她讷讷开口问锦岁:“嫂嫂你带我去?真的带我去么?”锦岁抬手揉在薛沉璧的脸上,笑道:“那是自然,我难不成还诓你?”随后又轻轻捏起她的两颊,像捏一团软糯的糯米团子般,慢慢为她挤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语调里满是亲昵的调侃:“不过你怎么和你表哥一样,都一样不爱笑。明明生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总皱着眉,多可惜。”薛沉璧被逗得有了些笑意,脸颊还泛着些红晕,眼底却已盛满了期待的光亮。“嫂嫂莫要打趣我。”三日后的元宵灯会比往年都要热闹。裴霁明得知二人要去灯会后原本是想跟着二人的,但由于公事繁多,抽不开身。他不放心锦岁和薛沉璧,就派了墨铮和寒刃跟在二人身后。裴府的马车停在街角一处空旷的地方,锦岁便带着薛沉璧下了车。未到酉时,朱雀大街早就万人空巷,许多成群结队的百姓举着自家扎的灯笼往西街涌去。孩童骑在父辈肩头晃着兔子灯,鬓插绢花的妇人挽着竹篮,里头装满准备赏灯时吃的小零嘴。夜幕降临时,当第一盏宝莲灯在九层高的灯楼上亮起,整条街瞬间沸腾起来。人流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汇聚,锦缎与粗布的衣角擦过,孩童的嬉笑、小贩的吆喝、丝竹的乐声混作一团。薛沉璧看到此番景象也不由得怔住了。沸腾的人声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耳畔。下一刻,推搡的人潮将她挤得跌跌撞撞,却反倒让她清醒地意识到此刻的真实。街边灯笼铺的竹竿上垂挂着成排的花灯,锦岁拉着薛沉璧到了铺子面前。“挑盏喜欢的?”锦岁用下巴点向货摊。薛沉璧被这么多花灯晃的眼花缭乱。随后薛沉璧的手指向一个方向,道:“我想要这个。”薛沉璧挑的是一个玉兔花灯,细竹篾扎成玲珑骨架,罩着半透明的雪纺绢面,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珠光。锦岁爽快地掏出碎银,然后自己也挑了一盏莲花花灯。摊主又殷勤地递来两盏花灯,又谄媚了一句:“二位好眼光。”还未将花灯系好,远处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锦岁猛地抬头,只见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舞龙的队伍经过,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舞龙队伍走过去后,锦岁带着薛沉璧往西街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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