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禅有些慌了神,他正派人调查村子的怪病,发现了一些线索,水源可能有问题。但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还引发村民抗议,说是他炸塌了山洞触怒山神。
这时,正在瓦瓮城中为一老者去除腐烂的死肉,清洗伤口,敷上伤药的江止忽心有所感。他站起身,洗净了手上的血污,算了一卦。容禅那边竟有变数?
江止不知容禅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如照他的安排,邪祟应该被剿灭才对,为何卦象显示余孽未消、流毒无穷?江止思索片刻,又提笔画了一道新符,派人送给容禅。
容禅正焦头烂额呢,江止的符咒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这次容禅不敢托大,老实将符咒贴在了江岸边礁石上,不多时,到夜半三更时分,一条三丈来长的大鱼浮出水面。村民气愤非常,纷纷去将那大鱼烤熟,分吃了肉食。
容禅趁机,将那些混在其中传播谣言,又偷偷在水井中下药使得村民生病的劣绅揪了出来,他们企图传播恐慌,诱使村民卖掉田地离开,他们从而可以强占良田,但不料这山中、水中确有精怪,把事情闹大了。
惩处了罪魁祸首后,容禅又令人调来医药和大夫,救治受了惊吓的村民。正想这一切处置得差不多了,容禅得以回京复命,将这漂亮的一次任务向圣上邀功时,又听人说江止派人送来了大批药材,还有他的几个弟子前来治病救人。
容禅道:“我命人采买的伤药都未到呢,你们师父倒比我快,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颇有几分心有灵犀之感。
弟子答:“自第二次给您送符后,师父就开始着手让人准备药材了,因此才来得那么快。”
容禅起了几分兴趣,他想这江止出手了三次,他却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听弟子说他师父江止还在瓦瓮城停驻,容禅便骑马来了瓦瓮城,想亲自向江止道谢。
他几次化解危机,都有江止出手相助的功劳,江止似乎和他想法类似,总能预料到下一步他会做什么,二人虽分隔两地,步调却是一致的。容禅对于江止能掐会算有了几分信任。
然而来到瓦瓮城中,留守的弟子却告诉容禅,师父已经再次离开,去别处云游去了。师父说何处需要他,他便会去救助当地百姓。
容禅听了有淡淡的遗憾之感,他与江止似乎总是缘锵一面。
十年过去,容禅早已位高权重,成为朝中大将。相较于年轻时的轻狂纨绔,他现在已沉稳许多,言行举止都比以前谨慎。
不料北边狼烟再起,已经乖顺十多年的蛮人再次入侵,还是同南国的一位王爷相勾结,试图反叛夺位。皇权不稳,容禅临危受命,前往北边清剿叛军。容禅深知此行危险,不仅战场刀剑无眼,若战事不利,他还会遭受皇帝责罚。但圣旨已下,他无可推脱,还是带着大军北上,实现年轻时“以杀止杀”的夙愿。
到了北边后,战事果然焦灼,王爷在此地经营多年,早成了土皇帝,兵民一体,杀得朝廷大军措手不及,还往往会给叛军通风报信。容禅无奈,只得采取屠城灭族的方式,震慑当地百姓,不可与叛军勾结。
江止本在北边游历,他刚为受到精怪纠缠的百姓解决了问题,忽看到西边天际一片异样,黑云翻滚,他知晓这是有血光兵灾的预兆。江止皱了皱眉,怎会如此煞气冲天,蛮人还未入侵到此处,就死了这么多人?
江止谢绝百姓的一再挽留,嘱咐他们尽量囤好粮食,若有不对,及时往山中躲避。他急忙往显示兵灾的地方赶去。
这一路上,果然遇见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扶老携幼逃窜,江止看了忧心非常,他加快脚步赶往边境。离边境越近,受伤死亡的百姓越多,焚毁的房屋和田地也越来越多。
江止停驻在一座残破的寺院内,这里有许多受了伤而无法继续赶路的百姓。江止留下来为他们施针,并及时除疫,防止灾后疫病横行。百姓看他医术高超,又听随行的弟子说他就是名满天下的江仙师,纷纷跪下叩拜,恳请江仙师拯救北地居民。
江止眉头紧皱,战局乃天下大势,他也无法改变,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助一些人。江止在北方停留了很长时间,去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江仙师在北地的消息给许多人带来信心。
一日,江止还在寺中安抚流民时,忽然看到东南方有一大股火势涌起……
容禅于北地虽用了雷霆手段镇压叛乱,杀了不少叛军,但为了抓出奸细,也连带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百姓一边畏惧容禅如虎,一边又指望其能够抵御叛军入侵。容将军的凶名在北地无人不知。
但容禅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他在追杀一股伪装成百姓的叛军时,误入包围,带着亲兵拼死逃出后,一大队叛军在后面追杀不休。容禅只得带着亲兵躲入了一处屯兵的小城中,小城方圆不过五十步宽。
谁知叛军见已经将容禅围困于小城之中,不着急攻城,而是开始在外围放火!他们要确保万无一失,哪怕得到的只是一具干尸,杀了敌方主将便能给己方带来极大鼓舞!
容禅望着那滚滚热浪,心想或许这次要交待在这里了,那浊黑浓烟朝着城内不断涌入。他们开始绝望,呼吸困难,不断流泪,眼前无法视物,想或许冒死杀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江止却是在空中观测到了将星遭困的星象,他感到大事不妙,若这颗将星陨落,南界再无可镇守的大将。他于是急召弟子,准备祈雨的法术,又有百姓帮忙,片刻间搭出一座高台,江止登上高台上挥剑祈雨。
百姓信任江仙师的威望,江仙师有求,无所不应。只见随着江止于台上施法,步法精妙,剑术空灵,银光如游龙绕身。空中渐渐凝结起一团乌云,伴随着电闪雷鸣,潮湿的细雨时刻准备落下。而这时,江止剑尖一挥,那朵雨云便向东南方飞去,狂风漫卷,云驰如车,疾速地向前飞着。江止盯着那团雨云好长时间,直到确保施法成功,才用剑支撑着在高台上半跪下来。
为施法,他损耗了太多,弟子连忙上前搀扶。
那头容禅正准备孤注一掷突围时,空中突然飘过来大朵大朵的乌云,然后瓢泼似的大雨伴随着闪电落下,一下子将叛军燃起的大火浇熄了,并且柴火全部湿透,怎么燃也燃不起来。叛军惊讶异常,以为他们会施法术。容禅趁机鼓舞军心,又支撑了片刻,终于等到援军到来,杀出重围,顺利脱困。
容禅脱困之后,疾速赶回大营,在路上,他却一直听说江仙师祈雨的神迹。百姓纷纷传颂。容禅心知肚明这场大雨是江止召来的救命雨,不由得又想起十年前他与江止合作在南方州府破案,那时江止的道法已经非常高妙,但他始终未见过江止的真容,现在,他又和江止撞到了一起。
于是容禅调转马头,也不急着回营了,而是先去寻访江止,向其致谢。
此刻江止在荒寺之中,正安抚生病的幼童,这些孩童不过总角之龄。忽听得外面马蹄阵阵,并传来甲胄和兵器的声音。兵过如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此百姓惊慌异常,恐又是兵匪来了。江止令弟子先关好各处大门,并于门口守着,亲自等待看是哪路人马过境。
此时容禅刚刚脱困,身上尽是血和灰,但不掩身上一股豪勇。他本生得俊美异常,脸庞如刀削斧劈,年轻时是京中有名的风流公子,只是后来杀名太盛,无人敢谈论他的容貌。容禅自信非常,心想自己和江止已经有了之前的缘分,这次战场相逢,一定有许多话可说。
听说江仙师卜卦非常灵验,不如帮他也算上一卦。
容禅下了马,抱着头盔大步向前,咣咣地敲响寺门,道:“故人镇北将军容禅来访,江仙师,龙湖县一别十年,可还安好?多亏了你的及时雨,救了我与将士。”
容禅敲了门,却不见有任何开门的意思,问道:“江仙师,可否开门一见?当年在龙湖县,就想亲自拜访您,如今心有灵犀,于北地相会,我设下宴席,把酒畅饮如何?”
这时江止才淡淡地回话:“容将军,江止乃方外之人,见与不见,有那么重要么?”他看着寺内瑟瑟发抖的惧怕的男女老少,摇摇头,道:“容将军平安归来即可,不必问雨从何来。”
容禅有些变了脸色,道:“江仙师,就这般不给容某面子?赏脸一见都不可?容某并无恶意,只是听说江仙师在此救助百姓,上门致谢。”
江止道:“容禅,我救你仅因我朝国运未绝,你为将星,护佑南境。但我并非不知你纵军残害边境百姓,滥杀无辜,因此不见你。”
“江仙师对容某不满?若有不足之处,更当亲自向江仙师请罪。”
江止说:“我救你,是因为你为南朝将军,今日换做别的人在此为将,我亦会施救。不见你,是因为百姓受苦,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好好——”容禅亦有些怒气,但无论他敲门多少次,江止都不愿意出门见面,只让他回营去处理军务。无奈,等待了好长时间后,容禅只能带兵策马离去,始终未能与江止相见。
一年后,北方战事结束,容禅以少胜多,取得大捷。皇帝龙颜大悦,为容禅加封侯爵。一时容家风头无量,权势熏天,众人争相巴结。容禅回京后,思及江止可能气消了,又几次派人送信和礼物去请,但江止都以清修为由,拒绝了。
直到几年后,容禅因言触怒了皇帝,失了圣宠;又功高震主,被迫解除了兵权,赋闲在家。比起之前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几年下来,容家又变成了门可罗雀的清贵门庭。这时,江止却派人送来了草药,说是为容禅的旧伤准备。
容禅早年驰骋沙场,身上留下了不少隐疾。年少时身体抗住无甚大碍,年老了毛病就都找上来了。他每日只在家休养,比起之前的风光,现在没落了不少,心中不免有些暗淡。看到子侄送过来的说是晏阳山江仙师弟子送过来的草药,容禅说:
“这江止真是个妙人,早几年,我几次请他来,他都不来。那时满京城的都想登我容家的门,踏破门槛。结果现在没人来看我了,他倒自己送东西过来了。”
子侄答:“这叫做‘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江仙师神仙一般的人物,风姿飘逸,清冷出尘,非我凡间之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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