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低沉的云层低低的压在天津卫的上空,让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这场雪已经足足下了好几日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天气愈发地冷了,要不是想着今天还要陪武玉兰去学校,我真的有些不愿意起床了。被窝里暖暖地,胳膊一伸出来,就觉得让人受不了。
“看看你,既然不想起来,那就再睡会儿呗。”布日固德的习惯就是比我好,他从来都不赖床。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假,他总是在固定的时间醒过来,然后穿上衣服就下床了。
“我可是真的不愿意起来,可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去的话也不好埃”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掀开了被子。
要是磨磨蹭蹭地慢慢起来的话,会愈发觉得受不了的,不如就鼓起勇气索性就让自己冷地醒过神来。这叫长痛不如短痛!
利索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到卫生间洗漱。刚刚拧开水龙头,便又将手缩了回来,“天啦,这水都要结冰了。我看都能流出冰碴儿来。”
转身一看,他把暖瓶拎了进来,“兑上点儿热水不就结了?这水是昨晚锅炉的余热捂过的了,你啊,是没有碰过外面的水。”他在我漱口的杯子里倒了些热水,然后又往面盆里倒了一些,试好了水温后才让我洗漱。
拿毛巾擦干了脸,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今天要不你陪着我一起去呗,反正周末也没有什么事儿。”
“不了,你们学校的事儿,我跟着掺和什么啊?”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书,见我出来,便将书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什么叫‘你们学校’?你不也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只不过你是头等学堂,我读的是二等学堂罢了。”这话我说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酸。他多幸运啊,能去头等学堂读书,而我就还要等上好几年。
“好,好,是我说错了。不过你们俩约好的,我跟着去,算怎么回子事儿啊?”他接过我的梳子,帮我整理着头发。
我拿起首饰匣子里的耳环,照着镜子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放了回去。平日里学校是不能佩戴这些首饰的,所以它们都被我收了起来。我的耳朵上都只是插着根茶叶埂子。这周末了,也没有平日里管得那么严格,所以我还是决定把茶叶埂子去了,戴上耳环。
布日固德见我比划了半天,也没有选出合适的来。结好了辫子就过来从首饰匣子里帮我挑了一对儿小东珠的耳坠子,“你看这个成不?”
我看了一眼,然后又比了比,“算了,就这个吧。”奶奶在我小的时候,按照规矩给我扎了三对儿耳朵眼儿,平日里我都只戴一对儿,现在老是戴一对儿,另外的两对儿都快要长封起来了。
耳环的款式都是长长的那种。穿上旗装,同时戴上三对儿耳环的话,连转动脖子都不能够,因为要保持着耳环不能左右摇晃。
“这些东西我怎么都觉得不合适了呢?”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以前配着旗装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换上了洋装,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也看了一眼,“也是该换换式样了。要不,明儿个我陪你去首饰店看看?”
我转过头来笑了笑,“头发也不好看,我想绞短些,你看成不?”
布日固德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打死也不剪了吗?可想好了再说,免得剪了以后又后悔了哭鼻子。”
忽的一顿,说到这儿,我默默垂下了眼角,“对啊,马上要过年了。要是决定到时候回去的话,奶奶和阿玛见到我把头发剪短了那么多,估计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对于他们来说,思想上还是不能接受这些太过的东西的。
“那就等过完了年,咱们再去剪一个最时髦的发型。让咱们的小福晋完全换一个样儿!”他把我拿出来摆乱了的首饰一一放了回去,“我的小福晋啊,变什么样儿都是最漂亮的。我可都舍不得让你出门儿咯!”
我轻锤他的胸口,“讨厌,你就知道贫嘴!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可多了去了。”
“格格,今儿实在是太冷了,这个,您还是带上吧。”临出门的时候,徐嬷嬷硬是将手炉塞给了我。“炉里我没有装那么多,这袋子里装了些银碳,要是凉了就自个儿加几颗进去。记着别烫了手啊。”
看着徐嬷嬷的一番好意,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带着上路了。
刚一出门,一股子冷气儿便袭了过来,我冻地缩了缩脖子。幸好手里的暖炉还有些热乎气儿,不然可真的是要冻死人了。
“我在这儿呢。你怎么才来啊,都进去好些人了。我都站这儿等你老半天了,可冷死我了。”在校门口我见到了武玉兰的马车,她一看到我就立马下车赢了过来。
“玉蓉,让我也暖和暖和。”见到我手里抱着的暖手炉,她冰冷的手凑了过来。“早知道我也带上了,这会儿后悔都没辙了。”
“小姐,您的本子。”正说着,武玉兰身后的仆人递过来了一本精致的书。
我一看,正是《罗密欧与茱丽叶》,“你都记下了吗?”
她倒是自信的很,“那可不?我都准备好久了,进等着今天这一刻了!茱莉娅,我来了。”我们大笑着往剧场而去,虽然周末学校里没有几个人,但是我们的动静依旧引来了行人的关注。
剧场里三三两两坐着和她一样等待着甄选的同学们。我拿起她的书,模仿着罗密欧的语气,对着武玉兰说道:“啊,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死,虽然已经吸去了你呼吸中的芳蜜,却还没有力量摧残你的美貌;你还没有被他征服,在你的嘴唇上、面庞上,依然显著红润的美艳,不曾让灰白的死亡进占。……啊,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仍然这样美丽?
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为了防止这样的爱情,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
她笑得夸张,“没想到啊,你还真有演话剧的天赋。”
我立马白了她一眼,“你可别打我什么主意,我家里可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打你的主意!你啊,就把心好好的搁在肚子里好了。我还怕要是你也和我一样参选的话,我还多一个对手呢。”相视一笑,只见剧场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她连忙端坐好,装出一副淑女的姿态。引得我是憋笑了半天。
见到有老师进来后,剧场就安静了下来。
他首先说了一下大概的要求和一些时间的安排,然后便拿起一份报名的表格开始点名,点到姓名的人,便上台要找他们所提出的要求或表演才艺,或朗诵诗歌。
我觉得有些无聊,便找了个借口和武玉兰说出去透透气。
雪仍然飘飘荡荡地下着,虽不很大,可天地间也是一片模糊。数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所以随性而走。四处无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只觉得颇有‘天地之间我独行’的孤寂感觉!
正自顾走着,忽听到踏雪的声音,身后一人赶了上来,与我并肩同行。我侧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布日固德来接我的时候,留住我说话的那位同学。
“金同学,你怎么不参加甄选呢?”他似乎是急匆匆赶来的,连外套都没有顾得上穿,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的。
我只是简单地应了他一句,“我是不会参加的。”
于是拧转头,仍然径自走着。他也不说话,只随我在雪地里走着。
“怎么,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难倒里面不需要你参与了?”对于他不说话,却一直跟着我走的行为,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雪仍在下,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我们踩雪的声音。我觉得这白茫茫天地之间好象只剩下我和他。两人虽都不说话,但是刚才独走时的那股子孤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只觉得心里很平静,很安详,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即便是你不愿意参加,但还是进去坐一会儿吧。外面太冷了,而且地上结着冰,容易摔倒的。”他的声音很柔和,让人无法拒绝他的提议。
我也觉得有些冷,手里的碳炉也差不多该加炭了。于是点了点头,向回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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