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都督府。
府内,气氛庄严肃穆。尚书台的官员们,在各自的席位上,奋笔疾书,处理着从关中、荆襄、汉中,各地送来的堆积如山的文牍。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收,只有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和偶尔低沉的议论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陆瑁,端坐于尚书台的首席。他的面前,铺着一幅巨大的,由最顶尖的画师,绘制的,益州、雍凉、关中、荆襄、南阳全境舆图。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如同两口古井,长时间地,凝视着地图上,那个位于南阳盆地中央的,红色的标记——宛城。
自从魏延的大军,进入南阳之后,他的心,便一直悬在那里。
他知道,他放出了一头,最凶猛,也最不可控的饿狼。这头狼,要么,为大汉,撕开一道,通往中原的血口。要么,就会被曹魏的猎人,围杀在南阳的旷野上,尸骨无存。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赌上了大汉未来十年国运的,豪赌。
而他,陆瑁,就是那个,将全部筹码,都推上赌桌的,赌徒。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殿的宁静。一名禁军校尉,快步走到殿外,高声禀报道:“启禀丞相!东线八百里加急军报!信使,已在殿外!”
“唰——!”
一瞬间,大殿之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官员,都停下了手中的笔,猛地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殿门的方向。
所有人都知道,“东线八百里加急”,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魏延的南阳之战,已经,有了结果!
陆瑁的瞳孔,微微一缩,但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宣。”
一个字,沉稳,而有力。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几乎是,被人架着,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大殿。
那人,正是魏延派出的斥候,“飞毛腿”张三。他早已,没有了出发时的精悍模样。他的身上,满是泥污和血迹,嘴唇干裂,脸色,如同死人一般苍白。他跑死了三匹最好的凉州马,五天五夜,几乎,不眠不休,硬生生地,将这段,常人需要十天半月,才能走完的路,压缩到了极限。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他的精神,却因为,那份系于腰间的,重于性命的使命,而亢奋到了极点。
“噗通”一声,他跪倒在陆瑁的面前,用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丞…丞相……魏…魏将军……捷报……”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立刻,有侍医上前,将他抬下救治。而那名禁军校尉,则从他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卷,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竹简,双手,呈给了陆瑁。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卷沾染着信使汗水与血迹的竹简上。
陆瑁,缓缓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卷竹简。
他的手指,依旧稳定。
他解开油布,展开竹简。那熟悉的,属于魏延的,狂放而有力的笔迹,映入眼帘。
“臣延,已克宛城。斩将牛金,坑杀魏卒三万,城中,再无反抗之声……”
当陆瑁,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调,念出这前两句时。
整个大殿,“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什么?攻下宛城了?!”
“天哪!这才几天功夫!宛城坚城,竟然就被攻破了?!”
“坑杀三万!好!好一个魏将军!真乃我大汉的,不世名将!”
无数的官员,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交头接耳,喜形于色。胜利的喜悦,如同醇厚的美酒,瞬间,便将他们,灌得醺醺然。攻破宛城,这是自兴复汉室以来,除了光复长安之外,最大的一场胜利!这意味着,大汉的兵锋,已经,真正地,刺入了曹魏的,心脏地带!
然而,大殿的首席,以陆瑁为首的几位,中枢重臣,包括尚书令费祎、侍中董允、大将军姜维等人,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
他们的脸上,反而,笼罩上了一层,更加凝重的,阴云。
“坑杀魏卒三万,城中,再无反抗之声……”费祎,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文长他……做得太绝了。”
董允脸色铁青:“屠城!这是屠城!此举,与禽兽何异!魏延此举,虽有大功,却也,尽丧天和!必将,为天下人所不齿!我大汉,乃仁义之师,怎能,行此暴虐之事!”
姜维,则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魏将军,他,这是,自断后路啊。他将宛城,变成了一座,彻彻底底的孤岛。从此,南阳之地,再无一人,会心向我大汉。他,把所有人都,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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