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澜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裴殊池看了眼腕表。
十点半。
应该不会是同事或上司打来的。
想必是……
“母亲,父亲。”祁澜飞快看了眼裴殊池,神色复杂地接通电话,声音低弱,已然没有方才的轻快。
方静淑的语调听上去有些急切:“情况怎么样?裴少爷对你还满意吗?你没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行为吧?”
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催促,令祁澜一时语塞。
方静淑和程耀东二人自然是想不到,已经是这个时间了,裴殊池依旧跟祁澜待在一起。
祁澜缓口气,轻声提醒道:“裴先生他……”
程耀东对自己拿祁澜当筹码的行为感觉到心虚,便下意识以为祁澜准备说的话是想要推拒。
索性直接呵斥祁澜道:“我告诉你,是你欠我们这个家的!你再怎么不愿意,都得给我忍着!裴董事长既然相中了你的八字,你就必须把握住机会跟裴少爷结婚!”
程耀东的声音很大,穿过听筒,传到裴殊池的耳朵里。
他抬眸看向祁澜。
青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是早就听惯了。
唯独紧握着手机、微微发颤的手指才隐约暴露出他苦痛涩然的心绪。
程耀东发泄了一通情绪后,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祁澜揣起手机,硬着头皮将嘴角牵起一个浅弧:“裴先生见笑了。”
看到祁澜似乎带上了点儿心有余悸的惶惑表情,裴殊池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出于尊重祁澜的隐私,而选择拒绝收下爷爷给他的那份有关于祁澜从小到大全部经历的资料。
他从小到大、他们分开之后的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很勉强吗?”裴殊池沉默片刻,补充道,“和我结婚。”
祁澜被程耀东和方静淑这一通电话骂得有点懵,对裴殊池这个倒装句反应了半天。
虽然他很需要这段婚姻来解燃眉之急,但裴殊池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这场金钱与利益争斗中的牺牲品。
祁澜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把事实对裴殊池和盘托出。
在无力反抗的漩涡中争取出那么一点点的公正。
祁澜穿着裴殊池的外套,外套的主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鼻息间都是同样令他放松的、极富层次感的和煦清香。
在弥漫着浅淡温和的氛围中,很容易让人不设心防。
遑论还有夜空里朦胧月色的加持。
“裴先生,我不知道这场联姻要持续多久,”祁澜语速稍慢,“可有些事情,裴先生有权利知道。”
裴殊池安静地看着他。
“我在半年前出了一场车祸,”祁澜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面色平静,“做了一次开颅手术。”
裴殊池呼吸陡然停滞。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而有力的手狠狠攫住,阻梗着血流,让他的四肢百骸在顷刻间冰冷刺骨。
祁澜觉得关于坦白自己车祸的情况,他很难把控好合适的分寸。
毕竟这种事情,说多了像卖惨,说少了像隐瞒。
“……嗯。”裴殊池发不出再多一个字的声音。
犹如被麻醉枪击倒的兽类,徒劳无功地睁着眼睛,意识却早已混沌不堪。
“车祸刚醒的时候,”祁澜想到自己现在可以正常视物,正常生活和工作,语气里还有点儿庆幸,“我其实是看不到的。”
裴殊池的瞳孔紧缩,缓缓攥紧手指。
他不知道。
他该看看那份资料再来见祁澜的。
“然后呢。”裴殊池艰难地问道。
“脑挫裂伤,”祁澜费力回想着自己的病情,讲得有些磕磕绊绊,“说是什么压迫……导致视神经受损,视力下降。”
“现在呢?”裴殊池声线隐隐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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