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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1页）

&ldo;皇上，今夜，臣妾不想离开。&rdo;我缓然又坚决地说道。

淳翌的身子都在颤抖，因为自他失明，他与我再也没有过肌肤相亲。而我这样一句话，无疑给他带来了莫大的震撼，他在逃避我，因为在我面前他已经有自卑之感。而他的自卑，是我给予的。

我踮起脚跟，唇贴在他的唇上，他一惊，试图想要逃避，我双手环着他的颈项，不容他再躲闪。很快，他搂紧我的腰身，深情缱绻地吻着我，这吻带着焦渴，带着热烈，也带着疼痛，我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此时的心情，有种烈焰在焚烧，可是心底又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ldo;抱我。&rdo;我软软地唤道。

淳翌拦腰将我一抱，这力量似往昔，他径自朝床榻走去，呼吸急促，我几乎以为他的眼睛没有盲。

我合上了眼，决意今晚，同他一样，在黑暗的世界里呼吸。

他的身子与我的身子紧紧地交合在一起，那么地紧，仿佛任何理由都无法将我们分开。也许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次，将成为某段永远。

养心殿内道真由

睁开眼的时候，我再无丝毫的力气，静静地躺着，听着彼此的呼吸，由急促到均匀，直到渐渐的平缓。

轻轻转眉看向淳翌，他睁着眼，那眼神空洞虚无，我知道他的世界只有黑暗。此时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真的很累，很累很累。

我缓缓起身，如瀑的长发披在肩上，轻轻走至窗前，漆黑的夜幕，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淅沥的声雨，打在枝叶上，顺着屋檐滑落。已是夜半，雨还没有止住，许是行将入秋了，拂面而来的风带着凉意。

身后有人为我披了一件薄衫，我讶异地转过头，看着一脸温和的淳翌，心又不禁软了：&ldo;皇上，你怎么起来了。&rdo;

&ldo;风凉，朕为你披件衣裳。&rdo;他微笑地看着我，这眼神令我心痛。看来他同我一样，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已经熟悉，在这里，可以行动自如，离开这里，一切都是陌生。

&ldo;多谢皇上，臣妾只是站一会儿。&rdo;我低低回道。

淳翌叹息一声，眉头微蹙。

&ldo;皇上，你不开心么？&rdo;我看着他。

&ldo;开心，朕许久不曾有这么开心了，这开心，都是湄儿给的。只是觉得像梦，怕醒来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朕怕这是梦，你知道么？&rdo;淳翌激动地握紧我的双手，我感觉有点儿发颤。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否则又如何会这般无助。

我淡淡微笑：&ldo;皇上，臣妾却很想醒来，臣妾但愿一切都是梦，只愿是梦了一场，梦醒后，皇上还是皇上，臣妾还是臣妾。皇上在养心殿，臣妾在月央宫，就这样，臣妾守着你一辈子，不离不弃。&rdo;

淳翌紧张地说道：&ldo;那就这样好么？就这样，守着朕一辈子，不离不弃。朕有的，都给你，这江山虽是朕的，可朕愿意与你分享，没有双眼无关紧要，朕不想失去你。&rdo;

我冷冷地看着他：&ldo;皇上就真的这么怕失去臣妾么？对于皇上来说，没有什么比臣妾更重要的么？人生的事，总是难以两全其美，拥有也是要付出代价的。&rdo;

&ldo;朕早就明白，所以朕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rdo;淳翌看着窗外，其实他在听这雨声。

我缓缓说道：&ldo;皇上，其实真的没有对错，这一切，不过是宿命开的玩笑。我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紫金城，当年的紫燕城，又给我遗留下什么？&rdo;我没能忍住，我想起梦魇里的城，原来是紫燕城，大燕的皇宫。

&ldo;你都知道了么？&rdo;淳翌的脸上没有惊讶，反而平静。

&ldo;皇上也没想过要瞒臣妾，只是皇上不知如何说出口，倒不如让臣妾自己来说。&rdo;我一口一声臣妾，觉得十分别扭，十分厌烦。

淳翌缓然道：&ldo;其实朕今晚已经感觉到了，你夜晚冒雨前来，朕已经觉得不寻常。而后，你又对朕如此主动亲近，朕更加地明白。&rdo;我想起方才与淳翌那样温柔地交缠，一番云雨，过后，却要如此地冷眼相对。

我冷笑：&ldo;明白又如何，一切有改变吗？&rdo;

&ldo;说吧，你想要怎样的改变。&rdo;淳翌平和地看着我。

&ldo;还能有怎样的改变，该变迁的一切都有了变迁，皇上还能为我翻云覆雨，改朝换代么？&rdo;我冷冷地看着他，觉得我和他此时都是虚伪的。

淳翌答道：&ldo;朕，不能，你知道的，朕不能，正如你所说，该变迁的一切都有了变迁，而这变迁，不是由朕亲手改变的。自古朝代更迭，数不胜数，万里城池移为平地，到最后，那些挣扎的人，还不是坦然地接受。&rdo;

我依旧冷笑：&ldo;那皇上又何必再问呢？这样问了不觉得太过虚伪了么？就算你给臣妾，臣妾也不会要。错过的就是错过了，那些破败的山河，臣妾要来何用！&rdo;

淳翌脸上的神情变得温和，他激动地握着我的手：&ldo;湄儿，朕答应你，这一生都会好好地善待你，你能如此想，朕太高兴了。&rdo;

我冷眼看他：&ldo;皇上，臣妾这么说并非意味着放弃，这纠缠我几年的梦魇从来都不曾离弃。大燕朝的魂魄从来都没有安息，他们一日不得安息，臣妾就一日难以平静。你明白么？这后宫让臣妾付出代价，烟儿没有来到人间是对的，因为他不想他的父皇和母亲会成为仇敌。&rdo;我告诉自己，纵然我不要颠覆江山，也不想再受你大齐的半点儿好。

&ldo;那，你要朕如何做？&rdo;淳翌茫然问道。

我迷惘地摇头：&ldo;臣妾不知。&rdo;&ldo;你先告诉臣妾，皇后要如何处罚我。&rdo;

淳翌蹙眉：&ldo;皇后下午来到养心殿，她似乎也知道些什么，非除掉你不可，要将你关进霜离苑，闭门思过。&rdo;

我嘴角扬起冷笑：&ldo;霜离苑，想要把我关进冷宫？皇上，皇后什么也不知道，她要除我不是现在的事，她早就想除去我，自我入宫，被你独宠，那时的她，就想除去我。&rdo;

淳翌神情讶异，不解地问道：&ldo;湄儿缘何如此说？&rdo;

&ldo;缘何如此？皇上不妨去问问她吧，现在臣妾明白，那些看似娇弱病态的，实则心中更加坚毅锋利，之前一再忍耐，看似慈悲心肠，到现在皇上为我付出双眼，她们知道，再不行动，怕是江山都要沦陷。所以，都还了本来的面目。&rdo;我越说越冷，想起了舞妃。

&ldo;湄儿，恐怕是你多想了，皇后不似你说的这种人，她是国母，后宫的人聚集在一起，联名要惩罚你，她只能顺应大家，太偏你，大家都不会同意。她在朕面前说，只是做个模样，待你进去住上几日，就想办法将你放出来。&rdo;淳翌不信我，却极力为皇后狡辩。

我冷笑：&ldo;住上几日，再放出来？这么说皇上是答应了皇后，让臣妾进冷宫小住几日了。&rdo;

淳翌忙摇手：&ldo;没有，朕断然拒绝，不肯答应。&rdo;

我傲然：&ldo;纵然皇上答应，臣妾也不会进去，谁也别想把臣妾关进去。臣妾无罪，任谁都不能来罚我。皇上，臣妾做不了大燕朝的公主，也不想再做大齐的皇妃。放了我，让我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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