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四书白,六书吟,诸子百家杂曲也,李白杜甫能唱几句乱弹,此外咬文嚼字‐‐&rdo;打住,不再续言。
她回觑一脸专注的潮生,清灵美眸闪动狡侩灵光。
潮生见状,心下紧了一紧。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听耳畔扬起她清亮的声音:&ldo;不过沿街乞讨耍猴儿!&rdo;
潮生这才懂得云瑛为何一脸的戏谑,原来她拐着弯损他!
他抚掌大笑,对她十分佩服。
&ldo;好,极好,此联弹天论地、气贯长虹,是为上上之作,看来,我这点微末本领,亦不过&lso;沿街乞讨耍猴儿&rso;。&rdo;潮生借她的话,自我调侃。
说完,一脸诚惶诚恐的呈上一盅贡茶递给云瑛。
&ldo;还请多多指教,日后再不敢鲁班门前弄大斧。&rdo;
云瑛接过茶,乍见潮生一脸滑稽的表情,&ldo;噗&rdo;一声大笑出声,笑得上气难接下气。
因笑得太过激动,手中所握的茶杯亦随之溢出茶水,洒得裙幅尽是。
潮生望着云瑛多变的神情。她聪慧又傻气,在在吸引他的心绪。云瑛虽美,却非绝色,最让人牵心的是她那一份独特的韵致。看她笑,很难不被迷惑。
一壶茶已近无味,时辰已过四更,云瑛没有倦意的伸个懒腰站起,推开窗帷,双手环胸看着漫天飞雪,她逸了抹安适笑意。
&ldo;能安安稳稳、平静自得的凭窗观雪,上天真是偏疼了。&rdo;
潮生不禁一怔。&ldo;何出此言呢?&rdo;
云瑛目光轻扫过他,眼神悠远。
&ldo;虽张首辅执牛耳推行新政已行之有年,比之前朝,四海归趋承平,不过……&rdo;
&ldo;你这话我们私下说说还可,若传了出去,可是会惹祸上身的。&rdo;
云瑛轻轻一笑,断了他的惊惶。
&ldo;这我自是明白,我可是在京师长大的,岂有不知。&rdo;一笑之后,复又叹回气。&ldo;皇上亲政在即,不知道张首辅一手推行的新政可有办法延续?&rdo;
对这,潮生倒没云瑛的忧心,微笑解语:
&ldo;皇上对张首辅甚为敬重呢!本朝也就只有一个&lso;张少师&rso;而已。再说,皇上兴许有心图志,再创一个万历之治亦非不能。&rdo;
云瑛嗤笑。潮生此言未免太过粉饰太平。
&ldo;是吗?先不论当今圣上,自英宗以降,土木堡兵败,遗笑蒙古;武宗自行封赏会己为大将军,或留下几幕与李凤姐的风流戏文;世宗呢,他爱的不是黄袍,而是道袍。大明之疾,早根深柢固,就一人之力,如何力挽狂澜?&rdo;
说完,皱眉取笑:
&ldo;再说,我这是香藕斋,而非金銮殿,你又何必与我如此遮遮掩掩呢!难不成你对我有疑?&rdo;
云瑛神态半为取笑,半为狎语,弄得潮生俊脸微微潮红,忙辩解: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胡猜。&rdo;
潮生一时动念,突觉以她的才学、敏慧,若为男儿身,入朝拜相亦当得。
云瑛见他不发一语,一双纤纤素手在他眼前轻摆。
&ldo;怎么?你又在算计什么啦?&rdo;
潮生没有预警的猛地攫住她手,叹道:
&ldo;你何其可惜身为女子,却又何其幸运身为女儿身!&rdo;
云瑛不着痕迹的挣开他手,一脸疑惑的瞅着他。
&ldo;此话怎讲?&rdo;
他忽想到上回京城的巧遇,不由笑言:
&ldo;你不是一向聪敏机变、能谋能断吗?所以,从前在你母家,表面主事虽是令姐,但是真正理事、运筹的人是你。&rdo;云瑛闻言,不禁一怔。他居然将她的过去查得如此清楚。笑容转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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