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多,别看谈知许永远都是一副冷淡散漫到谁都不放心上的样子,毫不夸张地说,只要祝时好眼眶一红,谈知许立马就能暴躁起来。所以说,祝时好是灭火器,专治桀骜恣肆的谈知许,但她也是最最惹不得的助燃剂,一秒钟就能将谈知许的恐怖推向极致。第一次如此明确地从当事人口里听到这种话,黎沉南难掩讶异地看了眼祝时好,对她的认知有了更深层次的定位。随机挂起笑容,打破冰冻的气氛,调侃道:“我们好姐淡泊名利又不缺房子,许哥送礼都得换个有吸引力的。”想起被再三推拒的沙发。谈知许瞥了她一眼,凉凉道:“那可不,连个沙发都塞不过去。”听出他暗戳戳的不爽,祝时好拍了他胳膊一下。兄妹俩没脸多呆,很快找了理由离开。已经把两人看明白了,除了黎沉南客套说了两句,其他人都无人出声,更别说挽留。冉采甚至还朝两人离开的背影翻白眼,当谁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这事儿要说张子昂全然无辜她可不信。一行人默契将张子昂这个人拉开距离。忽然一阵欢呼,传来节奏鲜明的音乐,是一首影视剧ost的dj版。卫望想起什么:“阳旭好像说要回来了。”冉采“啊”了一声:“他后面没安排了吗,戏拍完啦?”卫望耸肩,撇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啊,前两天我不是在朋友圈秀了波美食吗,跟我发了半个小时的牢骚,翻来覆去,次次都是那几句话,他不应该很忙吗。”冉采倒是能体会到节食的痛苦,但想想他的片酬觉得自己不配跟他感同身受,他也不配得到自己的怜惜。“那我得赶紧告诉他帮我要签名照。”签名照?想到什么,祝时好眼睛亮了下,声音里透着几分意动:“谁的呀,许晏吗?”冉采也是两眼发光,拉着她的手,激动得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他之前不是说许晏跟他们剧组客串去了嘛。”祝时好义正言辞纠正道:“什么客串不客串的,专业点,那叫特别演出。”旁边的谈知许扭头瞅她,目光乍看沉静如水,细看就能看到里面的暗潮涌动。他低头拿起酒杯,仰头喝了几口,一饮而尽。耳边是她的声音。“喝这么急干什么?”睨她一眼,谈知许将空杯放到桌上,清脆的响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明显。“浇火。”谈不上生气,也谈不上嫉妒,但就是需要这杯酒浇一浇。祝时好歪头:“啊?”明天周一,几人都要上班,这场子没呆太久,约摸十一点左右就散了。两人都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了,便叫了代驾,回的是她那边。瑞里不像深逸,谈知许的车停不进去,便只能停在路边的空车位上。下了车,走在夜里,风迎面吹在脸上,十二月的冬季,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他问:“冷吗?”祝时好看了他一眼,半张脸都蒙在围巾里,却不耽误她目露警告:“不冷,不能脱外套,会感冒的。”谈知许看到前面还开着的便利店,唇边扯起弧度:“放心,不能感冒,还没见证你硬气的消失呢。”祝时好:“……”她眼睁睁看着他进了便利店,在收银台边上的货架上巡视挑选。搓搓脸,默默往收银员视线盲区挪了两步。捏着手里的小方盒子,谈知许挑眉道:“只剩一盒了,下次我带些放你这边。”这是应该在外面明目张胆拿着晃的东西吗?祝时好连忙压下他举起的胳膊抱住往小区大门走:“大少爷,能不能低调含蓄点?”任由她带着往里走,哪怕她加快了步伐,他也不过是悠哉悠哉大步跟着。嗤笑一声,对她的说法无法苟同:“都买这玩意儿了,还需要低调含蓄,它除了让我上你,还有什么用处吗?”祝时好听的耳朵、脸都在发热,想也没想:“你可以吹气球啊。”无言以对地看了她一眼,黑漆漆毛茸茸的后脑勺和头发围巾遮掩下露出的一小截侧脸,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又长又翘浓密的睫毛扑簌颤着,翩跹的像是即将振翅的蝴蝶。他忽然想起八岁那边,她被宜姐忽悠着剪了睫毛,最后红着两只只有短短睫毛茬子的眼睛找他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变丑了。谈知许跟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她拍拍安慰,头一次正经跟祝岁宜生气。她看着妹妹哭这么惨,也愧疚起来,在一旁一起安慰人。就在祝岁宜都准备自己剪了睫毛赔她的时候,祝应青和柳如茵回来了,得知事情后气的不得了,十二岁的祝岁宜时隔多年终于挨了顿手心,面壁两小时,跟妹妹诚诚恳恳道了歉,补偿她一年爸妈给的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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