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年匆忙系好僧袍衣带,转身时险些撞上月君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突然凝固。
他别开视线,勉强开口道:“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伤它,是它先动手的。”
月君将药膏收起来,淡淡道:“知道了。”
沉默片刻,宜年还是忍不住解释:“我只是问了它一些关于红线的事情,之前我还有夙明眼的时候,看到过它身上的红线。后来,我又听说了它吞食过鸳鸯谱库的明珠,我就在想,或许有别的办法能断红线,便去问了它。”
月君闻言一怔,倒觉得是玉蝉子能做出的事情,随即失笑摇头:“你便是问它这些?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宜年直视月君的眼睛,直言不讳道:“你事事对我有所隐瞒,我又如何能信你会如实相告?”
月君眸光微微一暗,声音沉了下来:“原来在你心中,我竟是这般不可信之人。”
宜年不语。
良久,月君才抬眸看向宜年,轻叹一声:“那玉兔身上的红线,确实另有玄机。其中因果纠缠,非三言两语能说清。你若真想知道,不如随我去广寒宫走一遭,亲眼所见总比道听途说要真切。”
“当真?”宜年眼前一亮,语气中难掩惊喜。
之前还说他不能去广寒宫,这下可算是有机会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是现在,待日后有机会的,我必带上你。”月君笑,话锋一转,“你方才在众仙子面前大打出手,惊扰到了她们,晚膳后你便去向她们致个歉,别让她们误会了你是个不讲道理的凶佛。”
宜年点头应下:“这是自然。”
晚膳也是和月君一起用,丰盛程度不用多说,宜年享用得很愉快。膳后他便到月宫各处串门,先是问询了玉兔的情况,知道那家伙皮厚。虽然吐了血,但休息后也能走动,现在入夜便回了广寒宫。
仙子们问起他与玉兔大打出手的缘由,宜年只把过错推倒玉兔身上,说是那半仙妖兽先动的手。他们的打斗确实损害了器物,让仙子们的日常工作受到了影响,他特意来道歉,承诺后续的修复他会全力帮忙,若是仙子们有其他事务需要他也义不容辞。
如此,这场风波便算揭过,宫中仙子们也不再议论。
夜深人静时,宜年抱着从月君榻上顺来的云锦被辗转难眠。那被褥上残留的说不清的淡香非但没能助他安睡,反倒让他的神思愈发清明。
几番挣扎后,他索性抱着叠得方正的被子,径直往月君的寝居走去。
这次他没有偷偷摸摸,正大光明敲了门。
门开时,月君披着件纱衣寝服,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宜年道:“来还你被子。”
那被子叠得棱角分明,连一丝褶皱都寻不见,倒像是从未被人用过。
月君挑眉让开身子,看着宜年熟门熟路地把被子放回榻上,还顺手摸了摸垫褥的厚度。
“你这床,就是比西厢房的舒服啊。”宜年轻咳一声,颇为羡慕,认为自己昨夜的安眠全仰仗了这床褥的柔软。
“若是喜欢……”月君轻笑,站到了宜年的床边。
宜年支起耳朵,等着月君说把床搬到西厢房给他睡。将离不是说他们家月君大人的待客之道非常热情,对客人有求必应?
“不如你就在这睡吧。”
宜年听此,略微失望:“这成何体统?你又在跟我开玩笑。算了,还是说正事吧,之前你不是让我把斩缘剪给你看,我带过来了。”
说着,宜年从袖子里掏出那把剪刀。
这剪刀的来历实在是奇妙,他仍记忆犹新。当时他作为裴宣海底寻龙,遇到那个叫做“皮皮”的小虾。后来他被睚眦抓住,是皮皮舍命相助,他才顺利逃脱。
分开的时候,皮皮将自己的虾钳给了他。后来等他昏迷转醒,却发现那虾钳变作了剪刀。这剪刀有海妖的力量,却能剪断姻缘线,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这种经历他就没有必要跟月君交代了,只说了这把剪刀是某种海族妖兽身体的部分。
“确实有斩断因果的能力,但它的使用方法似乎有些特别。”月君仔细查看着手里的这把剪刀,很快发现了不同之处,“它不仅是那只妖族妖兽身体的部分吧?那妖兽甚至把自己生命中因果的力量集聚到其中,所以你才能剪断姻缘线。”
“啊?”宜年惊讶,没想到竟然是如此。
“不过,你应该已经用过了,所以它现在存有法力已经很少,可能还需要再将力量集聚进去,不然不会有什么效果。”月君有了判断,做出了提议,“不如,先留在我这里?我帮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宜年陷入沉思。
之前他使用过这把剪刀两次,第一次是试验剪刀的能力,在俗世轮回的虚境中将许仙与白素贞的姻缘线剪断。怪不得之后他再要剪自己和玉青的线会那么艰难,原来是因为用过了会能量消耗。
他不觉得月君有骗他的必要,就算是骗他,现在他也没有夙明眼,看不到、摸不到红线,也没有办法使用斩缘剪。
“好吧。”宜年答应道。
既然搞清楚了这件事,他也没有必要久留,准备打道回西厢房继续与失眠斗争。
月君却叫住他,道:“昨夜你在这床上睡得香,今天又恋恋不忘的样子,想必是西厢房的褥子不合适。只是现在夜深,打扰将离起来帮你更换云锦,是为难他了。既然你喜欢我这床褥,不如留在这里睡。”
这是月君第二次提这件事,看来并不是开玩笑。
他怕宜年不答应,又补充说:“床宽敞,我俩各睡一侧,互不干扰。”
宜年想着似乎有道理,也不是不行。以前他在孤儿院的时候,都是跟小朋友们一起睡大通铺。后来出家到了寺院里,若是有香客房间不够住,他们就把房间让出来,小僧们挤着睡。
宜年实在不想再忍受失眠的痛苦,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
然后他又特意回了一趟西厢房,把小兔子贝拉带过来抱在怀里。月君笑看,并没有说什么,多给床上备了一套枕头和被子。
宜年没有客气,躺上去蜷着睡。
月君有些好奇:“听说你们菩萨都是吉祥卧,怎么你睡得不一样?”
一开始宜年也多是吉祥卧来着,后来舍戒凡俗都都睡得自由惯了,要再睡回去实在不容易。如今他又惹上了失眠的病症,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不拘泥得太多。
“我想怎么睡怎么睡……”他嘟嘟囔囔一句,只觉得这床榻台过于舒服,令他困得睁不开眼,话刚说完便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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