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星的防御警报在凌晨三点突然炸开,尖锐的鸣笛声像冰锥子,劈开沉睡的街巷。
夏天猛地从桌上弹起来,手里还攥着写满“安神虫肉粥”配方的纸——她研究到后半夜,趴在桌边睡着了。
“是虫族!大规模突袭!”阿木的声音带着颤,从门外冲进来,一手拎着扳手,一手举着刚组装的能量枪,“王队长派人来说,这次不是零星小队,是有组织的集群!”
夏天抓起工兵铲——这玩意儿在星际时代比啥武器都顺手。
跑到门口时,正撞见巷子里的人往防空洞疯跑,头顶的飞行器拖着尾焰撞向天际,远处的防御炮“咚咚”闷响,火光把半边天烧得通红。
“我们咋办?”阿木的声音发飘,他在废料场打过架,却没见过这阵仗。
“锁门,去地下菜窖!”夏天当机立断。菜窖是加固过的,能防小型爆炸。
她抓过储物箱,优先往里塞星尘菜种子和虫肉干——种子能再种,肉干耐放,“带上能量晶,其他的别管了!”
两人刚钻进菜窖,头顶就传来“哐当”巨响,像有座小山砸在了铁皮房上。
土壁簌簌掉灰,防空警报的声音隔着土层传来,闷得像有人捂住了嘴。
“暖星小馆……”阿木的声音带了哭腔,“我们的店……”
夏天摸黑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稳得像块石头:“店没了能再盖,人在就好。”
她摸出打火机点亮,火光里,带来的食材都还算完好,种子袋被她死死按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爆炸声稀了,警报也哑了。
两人爬出来时,刺眼的阳光扎得人睁不开眼——暖星小馆的铁皮顶塌了个大洞,灶台裂成两半,长条桌断成三截,只有门口那块“暖星小馆”的招牌还歪着,沾着黑灰,倒像是在咧嘴笑。
“完了……”阿木瘫坐在地上,眼圈红得像兔子。
夏天却盯着远处,那里的黑烟裹着血腥味飘过来,士兵们正抬着担架往医疗站跑。
“先去看林医生她们。”她拽起阿木,“店能修,现在救人要紧。”
医疗站早成了战场。
走廊里挤满伤员,哭喊声、呻吟声缠成一团。
林薇和护士们穿着染血的白大褂,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口,见夏天进来,只匆匆点了点头,又转身去按一个要拔输液管的士兵。
“精神力暴动的太多了!”一个护士抹着眼泪,手里的镇定剂针管空了大半,“药快没了,好多人控制不住自己……”
夏天的心沉了沉。
角落里,一个士兵正用头撞墙,额头淌着血却像不知道疼。
一个妇人死死掐着孩子的胳膊,眼神散着,嘴里反复念叨“虫子爬进来了”。
还有几个孩子缩在墙角,抖得像风中的叶子,精神力波动得连空气都在颤。
“星尘菜汤!”夏天突然喊出声,“阿木,生火!煮星尘菜汤!”
医疗站后院有个能用的简易灶台,阿木猛地反应过来,冲过去劈柴生火。
夏天打开储物箱,把所有星尘菜和虫肉倒出来,洗、切、下锅……动作快得像阵风,指尖被烫红了都没察觉。
第一锅汤煮好时,林薇正好扶着个眼神涣散的士兵过来。
夏天舀起一勺吹凉,小心地喂进他嘴里。
清冽的香气钻进去,士兵混沌的眼神突然亮了亮,像蒙尘的镜子被擦了下。
“再来点……”他哑着嗓子说。
一碗汤下肚,他撞墙的力气小了,虽然还在抖,却不再自残。
林薇眼睛猛地亮了,立刻招呼护士:“快!把精神力不稳的都扶过来!”
越来越多的人喝上了汤。狂躁的渐渐平静,哭喊的孩子噙着汤匙发呆,连医护人员喝了汤,苍白的脸上也多了点血色。
医疗站的哭声低了,换成汤匙碰碗的轻响,和零星的“谢谢”。
章博士带着研究员赶来时,正撞见个刚从战场抬下来的士兵,喝完半碗汤就松开了紧攥的枪,甚至对护士说了声“麻烦了”。
老博士激动得直搓手,抓着夏天的胳膊晃:“好……好啊!这比任何药剂都管用!”
他让人取了汤样回去检测,结果出来时,整个研究所都炸了——汤里的精神力安抚素经高温烹煮后,活性提升了三倍,能直接穿透紊乱的精神力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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