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更知道,单纯的政治驳斥,在此刻巨大的天象恐惧面前,是苍白无力的。百姓要的是解释,是安心,是一个能让他们相信灾难可以避免或化解的理由。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扫过争论不休的百官,最后定格在太史令王立身上。
“太史令。”刘宏的声音平静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王立浑身一颤,连忙出列跪倒:“臣…臣在…”
“彗星出现,轨迹如何?将持续几日?可能推演?”刘宏的问题简洁而直接。
王立冷汗直流,匍匐在地:“回陛下…彗星行踪诡谲,难以精准测算…然据以往记载,短则数日,长则…长则数十日方能消退…其轨迹似向…向翼、轸二宿方向移动…”翼、轸分野,对应的是荆楚、东南之地!
东南方!那里有荆州、扬州,是朝廷财赋重地,也是近年来小股匪患时有发生之处!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更加难看。彗星指向东南,岂不是预示那里将有兵灾大祸?
樊陵等人眼中却闪过一丝喜色,仿佛找到了更大的发挥空间。
刘宏沉默了片刻,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妖异的星体,缓缓道:“天象示警,朕心惕然。然,与其在此妄加揣测,相互攻讦,不如务实应对。”
他目光转向吕强:“传朕旨意:京师及各州郡,加强戒备,严防流言蜚语,扰乱民心。命太史局全体待命,日夜观测彗星轨迹,详细记录,随时报朕。”
“诺!”
“另,”刘宏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深沉,“彗星出于东方,扫翼轸之分野。恐东南之地,确有灾厄。诏令荆州刺史、扬州刺史,严密关注辖内动向,整备军械,安抚流民,若有异动,即刻八百里加急奏报!不得有误!”
“诺!”
这几条指令,沉稳务实,没有任何怪力乱神的惶恐,也没有急于将天象与朝堂党争直接挂钩,显得异常冷静,反而让慌乱的百官稍稍安定了一些。
然而,刘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所有人的心提了起来:
“彗星之兆,关乎国运,不可不察,亦不可轻断。朕当沐浴斋戒,亲至灵台,观星问天。”
他目光扫过樊陵等阉党残余,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至于上天究竟要警示何事,扫除何秽…待朕问过天意之后,自有分晓。”
言下之意,彗星的意义,由朕亲自来解读!尔等休要再妄加议论,更别想借此兴风作浪!
樊陵等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顿时不敢再言。
刘宏不再多言,转身,在一片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走回嘉德殿。
但他的心中,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彗星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步骤,带来了巨大的变数和风险。樊陵等人的反扑虽然拙劣,却借着天象之威,不容小觑。
他必须尽快给出一个能安抚人心、又能将舆论导向利于自己的解释。
回到温室殿,刘宏立刻屏退左右,只留下吕强。
“陛下,彗星凶兆,民心惶惶,阉党余孽又借此生事,如之奈何?”吕强焦急地低声道。
刘宏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即便在白昼也依旧清晰可见的妖星,目光幽深:“慌什么?彗星不过是运行于天际的星辰,自有其轨迹,何来吉凶?”
吕强一愣:“陛下…您的意思是?”
“但百姓信这个,朝臣也信这个。”刘宏语气转冷,“所以,朕需要一个他们能相信的‘说法’。”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一种吕强从未见过的、近乎狂热的锐利光芒:“吕卿,你即刻秘密出宫,去将作大匠府,传陈墨来见朕。记得,让他带上所有关于‘透镜’、‘光影’的试验记录和器具。”
“陈墨?”吕强有些不明所以,此刻传一个工匠?与彗星何干?
“另外,”刘宏嘴角勾起一丝近乎冷酷的弧度,“让卢植将去岁那‘嘉禾’造假案的卷宗,以及所有涉及人员、尤其是与东南荆州、扬州等地有牵连的供词,全部整理出来,密送于朕。”
吕强似乎有些明白了,却又更加糊涂,只能躬身领命:“老奴这就去办!”
刘宏再次望向窗外那颗冰冷的彗星,低声自语,仿佛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宣战:
“你们想借天灾来反扑?”
“朕便让这天灾,变成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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