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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爸爸，我会努力的，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我会像哥哥一样，给你们争光的！妈妈，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啊！&rdo;小浩然乌黑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

女人把脸转了过去，用手捂住嘴巴，男人把儿子抱在怀里，无声叹息。

飞机场。浩然追着爸爸妈妈跑。&ldo;爸爸！妈妈！你们要回来看浩然啊！一定要啊！&rdo;

两人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ldo;老头子，他们小两口为什么一定要走啊，留个浩然给我们，算什么事！她还是不是孩子的妈！&rdo;

&ldo;你就体谅一下她吧。浩然从小成绩不好，难得浩天聪明稳重，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业，谁想到出这种事呢！别说是他们了，我一看到浩然，都会想起浩天……让他们出去也好，也好……&rdo;

&ldo;作孽！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呢……浩天那么乖巧孝顺……要是浩然那天不吵闹着去游泳就好了，又不会游，生生害了浩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rdo;

老两口老泪纵横，唏嘘不已，谁也没有注意，角落里浩然已经站了很久很久。

哥哥哥哥，所有人都只记得你，记得你的优秀，怨恨我的无知。以前他们眼里没有我，现在有了，却成了&ldo;害死哥哥的凶手&rdo;。哥哥，从前我是你的陪衬，现在我是什么呢？连看着都会产生厌烦的存在吗？为什么呢？为什么！

我穷极全力也不能达到哥哥的高度，不能成为哥哥的代替品。那么，就成为与哥哥截然不同的人好了，用我的坏衬托哥哥的好，这样他们就能永远记的你，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哥哥，对不起。我真的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好难受啊，要呼吸不过来了……我终于解脱了吗？

&ldo;浩然！吴浩然！坚持，坚持住！&rdo;陈默（他已经恢复了身份）守在吴浩然床头，紧张地看着杜笙给吴浩然检查。

&ldo;创伤性窒息。&rdo;杜笙把翻翻眼皮，又指了指他胸口的一大块青紫，肯定地说，&ldo;胸部受到过暴力挤压，因为青少年胸廓弹性好没有发生骨折，不过胸内压的骤然升高，导致右心血液逆流而引起静脉过度充盈和血液淤滞，并发广泛的毛细血管破裂和点状出血。&rdo;

&ldo;不用你教，我知道。&rdo;陈默翻翻白眼。

&ldo;我是看你太紧张了，帮你缓解下。&rdo;杜笙很无辜，&ldo;他跟你什么关系？很少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rdo;

沉默数秒。&ldo;一个房客。&rdo;

杜笙玩味地看着陈默口是心非的脸。&ldo;好吧。我还要去看看你们送来的另一个人。陪着他的人要是再看不到我，怕是要把我杀了。&rdo;

&ldo;对了，创伤性窒息容易发生呼吸困难，要是他出现窒息的征象，记得人工呼吸。&rdo;

&ldo;我？人‐‐人工呼吸？&rdo;

&ldo;废话。呼吸机没剩了。&rdo;杜笙把帘子刷地拉上，小小的空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

吴浩然果然出现呼吸困难，脸上和脖子上紫绀似乎比才来时更为严重。

他绝对是故意的！陈默心想。算了，这是救人。陈默把吴浩然头后仰，捏着他尖尖的下巴，撑开他的嘴巴，深吸一口气，用力吹了下去。

陈默吹得汗都冒出来了，吴浩然冰凉的嘴唇甚至温热起来。看吴浩然情况好了很多，陈默又加紧继续吹。

&ldo;你在干什么！&rdo;一个高八度的女声响起，吓了陈默一口气没吹下去，卡在嗓子里又咽下去。&ldo;咳咳咳‐‐&rdo;

&ldo;浩然！你怎么样！&rdo;陈默这才看到，一个中年美妇冲到床前，满脸担心的摇晃起吴浩然的身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风尘仆仆，一言不发，走到美妇身边。

&ldo;你们是……吴浩然的父母？&rdo;

&ldo;我们是。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rdo;吴爸爸很有修养，吴妈妈则很戒备地看了陈默一眼，然后注意力就全在吴浩然身上了。

陈默一阵脸红。她一定是误会了。当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说了一遍。

&ldo;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呢。&rdo;吴爸爸心疼地抚着吴浩然的脸。

&ldo;他瘦了……&rdo;吴妈妈啜泣。

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什么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陈默在心里怒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ldo;恕我冒昧，看起来你们也很关心他，可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没在他身边是吧。&rdo;吴爸爸看出陈默的疑惑，苦笑一下，继续说，&ldo;其实我们是请我父母，也就是他爷爷奶奶照顾他的，碰巧前一个月他爷爷奶奶走亲戚去了，这才留了他一个人。&rdo;

&ldo;我不是问的这个。&rdo;陈默有些愤怒，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严厉。

&ldo;明烨，我受不了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不能再失去一个！&rdo;

&ldo;孟黎……&rdo;

&ldo;才失去浩天的时候，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对待浩然，毕竟，浩天是因为浩然才死的。可是当我们移居美国后，我又日日夜夜想念他。虽然，虽然浩然有时会不争气，可他毕竟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rdo;吴妈妈握住吴浩然打着点滴的手，轻轻在脸上磨娑。

&ldo;后来我们每次回来，浩然态度都很无所谓，让我们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越来越不像话，成绩一塌糊涂，甚至学社会上的人混帮派！每当我们知道这些消息时，就会格外怀念浩天。&rdo;

&ldo;你们不管教他吗？养不教，父之过，吴先生这样太不负责了。&rdo;

&ldo;毕竟是我们先抛下他的，不管为什么，都是我们错在先，心里的愧疚让我们没有底气。&rdo;

吴爸爸妈妈都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ldo;我们，不会再抛下他了。浩天的死，浩然才是最难过的一个。他们感情一直很好。以前长辈们夸奖浩天，他也从没有嫉妒……我们自私地只考虑自己的心情，害他成了现在这样。以后我们会负起责任来，希望还有转机，能让他改邪归正。&rdo;

&ldo;其实，吴浩然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坏，他在人前表现得好像不良少年，人后却很好，真的很好。&rdo;陈默说。

&ldo;啊？他为什么这样？&rdo;

对啊，为什么他只在人前装？想万人皆知吗？&ldo;&lso;当我们知道这些时，就格外怀念浩天&rso;&rdo;陈默灵光一闪，对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ldo;我想，这是他解脱自己的一种方式吧。想吸引你们的注意，或是‐‐借此缅怀哥哥。听你们的口气，哥哥是很优秀的人，却因为他的缘故死了。自己不能成为代替哥哥的存在，反而让父母心里厌烦，那么不如更坏一点，让大家都只记住哥哥。&rdo;

吴家夫妇的脸上写满意料之外，嘴里喃喃地说：&ldo;怎么会这样……这傻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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