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来年二月的省试,家中有条件的举子们没等到正月,今岁夏便陆陆续续入了长安,就是为着能赶上此次诗会。
若谁所投行卷有幸被文儒大豪褒扬赞赏,除去一夜间能声名鹊起,众举子也都默认他来年下场定能中举,少说也能得个三甲进士。
谢清远自然也在邀请名单上。
钱婆子念叨了一上午阿弥陀佛,只觉带着儿子北上长安这步路是走对了,否则儿子哪能有这好运?
她心里头高兴,怕儿子席上被人看轻,特意叫他换上新做的衣袍,这料子正是那日谢湛送来的。
看眼一表人才的儿子,钱婆子连带着对云笙也顺眼几分,冷声冷气道:“今府上人多,你也打扮体面些,那日新做的罗裙,拿出来穿吧。”
云笙柔声道:“是,都听娘的。”
诗会定在谢府前院的小花厅里,谢清远临走时,目光灼灼盯着云笙看去好几眼,惹得她羞涩脸红。
她咬咬唇,不自在地问:“看什么?是不是我穿上这身衣服,怪怪的。”
谢清远拉起她的手,大大方方夸道:“怎么会?笙娘生得美,这身罗裙才配得上你的花容月貌,我方才明明是看的挪不开眼了。再者你瞧,我们俩穿的像不像一对,任谁都能看出来。”
云笙红着脸,心道本就是一匹布料做出来的衣裳,自然看着像是一对,心里头跟吃了蜜一般甜。
谢清远又与她恋恋不舍说会儿话,这才往前院去。
谢二爷很是看中他这个后生的学识,忙将人叫过来,又趁机叮嘱儿子:“二郎啊,远郎在你这个年岁,早已下场在解试中得了好名次,现下更是年纪轻轻便参加省试,素日里读书上的事,你可多向他讨教。你有幸生在候府,能入国子监读书,课业上便更要用些功夫,日后省试也好给为父长脸。”
他每夸谢清远一句,谢明皓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谢清远忙拱手道:“您过誉了,我属实担不起此等美名。”
旋即他又看向谢明皓:“小表叔师出名门,又在国子监读书多年,学识如何都比小侄强上不少,来日下场定能得个好名次。”
谢二爷见他不骄不躁,如此谦逊,心中更是满意,连连点头。
同僚叫他去品诗,他拍拍谢清远的肩膀,又看眼儿子:“老夫就不在这碍眼了,你们年轻人多说说话。”
他方转身,谢明皓的脸彻底拉下来。
谢清远上前:“小表叔。”
“谁准你这么唤我的?懂不懂半点规矩?”他话音方落,谢明皓便一脸嫌弃,呵声打断。
谢清远面上似有窘意。
一帮贵族子弟倏然凑上来看戏,围着谢明皓一阵殷勤奉承,接二连三指指点点嘲讽出声。
“穷乡僻壤来的穷酸书生,当真是没有半分礼数,外头谁不唤明皓一声谢二郎君?”
“赵兄说的在理,不过祖上同出一支,怕是八百年都过去了,竟还有脸上门来攀亲戚?这人的脸皮啊,还是厚的好,诸位说是也不是?”
“可不是,他一介寒门书生,家中又无法托举,便是真中了入朝为官,这辈子也是一眼望到头,还能有什么出息?便是再往上爬,也不能与谢二郎君媲美。”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笑,谢清远恨恨咬牙,袖口下的拳头捏成一团。
不过是一群依附家族的酒囊饭袋,不过是比他出身好,凭何这般无耻的取笑于他?
没了身后那个爹,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东西?
可老天就是如此不公,他寒门苦读十余载,兴许顶破天也只能做到七品官的位置,而这些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世家子,就算不科考,也可凭家中门荫入仕为官。
谢清远闭上眼,由着他们取笑。
众人见他如此忍耐,又打量他腰间的荷包,嘲讽道:“穿身好衣裳便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他配与不配?”
紧跟着便又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他也就只配穿跟那荷包一样布料的衣裳,现在不伦不类的,反招人耻笑。”
“有理。这种布料,怕是谢二郎君家的仆从都看不上眼。”
谢清远的手摁在荷包上,手背青筋凸显,仿若再用一分力便能将荷包拽下来。
“你们都在做甚?”一道肃沉威严的男声从廊柱后传来,谢清远只见众人立马止声。
他回头,谢湛高挺的身影愈行愈近。
“表叔。”
“谢侯。”
谢湛应声,目光落在谢清远的腰带上。谢清远浑身僵硬,捏着荷包的那只手越发不自在,因着他抬眸的那瞬,看清谢侯腰间也配有枚荷包。
巧的是,与他身上这料子也一般无二,那针脚的手法也颇有些熟悉。旋即又想到他这料子正是谢侯院里送过来的,便又不觉得哪里奇怪。
原本此处高声说笑的氛围,因着谢湛而登时鸦雀无声。
他领兵打仗多年,身上自有一股威压,这些没吃过苦头的世家子本能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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