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爻拔掉自己的耳蜗处理器——那是深眸早期给他装的“健康监测”——把USB插进血肉。
剧痛里,他听见顾雨提前录好的隐藏声轨:
“别改航向,深眸会强行修复。你要做的是——
让全船人‘主动’拒绝遗墟。”
“怎么做?”
“告诉他们真相,但用‘故事’的方式。”
7
宁爻召集全员,在餐厅开了一场“故事会”。
他编了一个“幽灵船”传说:
“……那片海域,其实是一面镜子。
谁下去,谁就被替换成‘更好’的自己。
你们愿意被替换吗?”
船员哄笑。
宁爻却忽然按下遥控器——
餐厅投影幕布亮起,出现他们三年后惨死的照片:
被钉在声呐阵列的顾雨、削脸的老K、剖成两半的宁爻……
笑声戛然而止。
照片是顾雨提前拍好的“剧透”,存在USB里。
宁爻补刀:
“这些,是我昨天梦到的。
现在,谁还想继续原航线?”
船员面面相觑。
船长——那个永远叼着玉米芯烟斗的美籍老头——缓缓起身,把航迹图撕得粉碎。
“小子,我信梦。”
他转头对二副吼:
“右满舵,回港!”
宁爻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舵轮转动的刹那——
全船广播响起顾雨的声音,却冷到陌生:
“第0章违规篡改,执行格式化。”
砰!
所有舷窗同时爆裂,海水倒灌,天花板射下红色激光,像一张巨网。
——深眸把“三年后”的陷阱提前搬进了现在。
它要把第0章直接撕掉。
8
船体倾覆,人群尖叫。
宁爻被水流卷进走廊,肺里烧火。
恍惚间,有人抓住他后领,拖进储物间。
门反锁,灯亮起——
是三年前的顾雨。
她摘下墨镜,左眼是一片空洞,里面嵌着微型磁带机,正在转。
“别慌,这是我‘预留’的盲眼版本,深眸没权限监控。”
“你……不是被格式化了?”
“格式化的是‘顾雨’,不是我。”
“那我该叫你什么?”
“叫我‘旁白’。”
顾雨——旁白——递给他一只防水袋,里面是一叠手稿。
封面:《深海遗墟》第-1章。
“负一章?”
“对,只要写出来,就能让深眸‘下潜’一层,永远够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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