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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连愚山想起他给自己这麽大的一个惊吓，忍不住心中懊恼，偷偷白了他一眼。云珞却只是嘻嘻一笑，冲他挤了一下眼。

皇上道：&ldo;连愚山，你过来，让朕看看你。&rdo;

连愚山低著头，走到皇上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云珂站起身，拉著他上下打量一番，道：&ldo;想不到愚山现在变得这麽俊秀，真是翩翩佳公子，一表人才。&rdo;

云珞点头道：&ldo;那是。&rdo;

云珂嘲笑道：&ldo;朕又不是说你，你得意什麽。&rdo;

云珞奇道：&ldo;父皇，您夸他还不是在夸孩儿麽。&rdo;

云珂叹息一声：&ldo;厚颜无耻。&rdo;

云珞不屑地一挑眉：&ldo;本来就是孩儿眼光好！&rdo;

那种高傲自信，唯我独尊的模样和云夜简直一模一样。

云珂摇摇头，拉著连愚山语重心长地道：&ldo;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rdo;

连愚山脸涨得通红，完全不知道说什麽好。

他早知皇上性情开朗，脾气温和，又只有云珞一个儿子，对他甚是疼爱，父子关系十分亲睦。只是以前在宫中并不曾见过他们这般毫无顾忌的说话，有些不太习惯。何况刚才皇上语意里分明暗示著其他意思，他怎会不明白，因而窘迫之极。

&ldo;父皇，你不要太过份，回去我会告诉母後的。&rdo;云珞见连愚山脸红的要滴血，知道他面子薄，连忙帮他解围。

云珂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ldo;告状有什麽用，你爹爹才不会管你。&rdo;

云珞笑道：&ldo;父皇，孩儿知道您疼我。不要再作弄愚山了，您看他都不好意思了。&rdo;

云珂道：&ldo;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珞儿，你先下去，朕有话要和连愚山说。&rdo;

&ldo;是。&rdo;云珞听话地下去了，临走前还捏了捏连愚山的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云珂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坐回椅子里，指了指身前的座位，道：&ldo;连愚山，你坐下。&rdo;

&ldo;愚山不敢逾越。&rdo;

云珂温声道：&ldo;没关系，朕要你坐下就坐下。现在又不是在宫里，在朕面前不用那麽拘谨。&rdo;

&ldo;是。&rdo;连愚山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头上，有些局促不安。

云珂轻轻一笑，端起身旁的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道：&ldo;不用这麽紧张。你和珞儿的事，从前朕便知道了，不然怎会让他拿延命果去给你救命。&rdo;

连愚山道：&ldo;多谢皇上。&rdo;

云珂道：&ldo;珞儿喜欢你。他的性情随昭阳侯多一些，虽然有些骄傲任性，但对情之一字却是很死心眼的。既然已经认定了你，今生只怕很难改变。不知你对珞儿的心意如何？&rdo;

连愚山抬起头，认真地道：&ldo;愚山嘴拙，不知怎样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能回答皇上四个字：&lso;我心亦然&rso;！&rdo;

云珂仔细注视他半晌，缓缓笑开，点头道：&ldo;好，珞儿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朕就放心了。其实朕只要一道圣旨，就能成全你们的好事，你的家人连太守夫妇，祖父连文相也说不得什麽。只是珞儿说连府从不以势压人，务必要按照民间的规矩办妥此事。因此朕这次来江南巡察，特意到宾州来看看。&rdo;

连愚山心中感动。

他聪慧过人，刚刚想到父亲就在外面大堂，便隐隐明白了云珞的心意。

云珂道：&ldo;你们的事连太守已经同意了。待朕回京後就会颁旨，正式封你为景阳侯，入主东宫正位。&rdo;

男後、男妃以王侯名义赐位，还是从昭阳侯这云国第一位男皇後创下规矩。

连愚山站起身来，恭敬叩首道：&ldo;谢皇上隆恩。&rdo;

云珂笑笑，将他拉起来，温言道：&ldo;朕只有这麽一个皇儿，是昭阳侯当年几乎用命换来的。朕对他爱逾性命，只盼他一生幸福快乐。你身体不好，虽是朱血纯脉，只怕还是不利於孕育子嗣。&rdo;皇上顿了顿，道：&ldo;如此也好，逆天生子，毕竟太过危险，朕实在不想珞儿也尝试朕当年那种滋味。我云氏皇族虽然血脉精贵，但也不是无人传承，以後你们从皇室旁支中选个合意的孩儿继承大统，明月王朝总不会後继无人的。&rdo;

连愚山浑身一震，望著皇上，眼睛微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云珂拍拍他的手，道：&ldo;以後朕把他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管管他，别让他整日只知道在江湖上胡闹，不想著朝廷正事。&rdo;

&ldo;是。&rdo;连愚山收敛激动的情绪，道：&ldo;愚山一定督促太子，凡事以国事为先，以百姓为重。不辜负皇上所托。&rdo;

云珂微微一笑，轻声道：&ldo;如此，朕就放心了。&rdo;

此後，虽然沧海桑田，万事已变，连愚山身心疲惫，万念俱灰，但当时皇上慈爱温柔的笑脸，谆谆叮咛的每一字，每一句，仍然历历在目，噬骨钻心，让他的灵魂，不能安宁……

15

人说乐极生悲，过犹不及，果然是经过时间锤炼的真理。

连愚山与云珞相恋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皇上和父母的认同，幸福的未来就在眼前，便觉得天下再没有比他们更快乐的人了。

可惜美梦醒得如此之快，剧变来得如此之急，让人猝不及防，避无可避，生生卷入永生不醒的噩梦。

皇上在宾州住了几日，四月下旬准备返京，要云珞随行。可云珞此时哪里舍得与连愚山分开。

虽然回到京城後皇上就会下旨给二人赐婚，但按照皇族规制，赐婚之後二人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如此粗粗一算，皇上从宾州返回京城，下达圣旨，然後连愚山再奉旨入京，入京後要筹备婚礼，挑选吉日，祭祖酬神……等等这些折腾下来，入了洞房，二人至少要半年以上见不得面。於是云珞并没有急著和父皇一起回去。

五月初一。

连愚山永远记得这个日子。在这一天里，天崩地裂，他的世界崩溃了。

那一天，他和云珞相携去郊外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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