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贺青昭,她毫无招架之力。
“颜真卿。”她小声说。
因为她知道,他写的就是颜体。
当年她在他的芭提雅庄园住过半个多月,那日黄昏,她在芭蕉林中,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他在书房写毛笔字。
由于隔得远,她躲在窗外的芭蕉叶下,根本看不清他在写什么,只看到他穿了身亚麻衬衣,袖子挽到肘步,露出一截肌肉紧绷的手臂,右手提笔,在铺开的宣纸上走笔龙蛇地写着字。
几天后,她帮着庄园的佣人打扫书房,在清理垃圾桶时,从里面翻出被他揉作一团的废弃宣纸,这才看到他写的字,是黄巢的一句诗。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纸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盖印章,可以看出是他随意写着玩的,又随意地扔进了垃圾桶。
她私藏起那张宣纸,后来带回国,拿到字画装裱店裱了起来。
装裱字画的老板,是个书法爱好者,对字画比较精通,看到那幅字,不住地夸赞,说纸上的字是正儿八经的颜体,还说能写出颜真卿的七分功底,一定是位书法大家,又问她是谁写的。
她随口敷衍了几句,将那幅字和少女隐秘的心事一起偷偷藏进了心底。
后来她也学着写毛笔字,练习颜体。
然而她写的只能称为“字”,完全不懂笔墨技法,压根不能用书法来形容。
贺青昭听到她说喜欢颜真卿,眉目舒展:“巧了,正好我会一点。”他拉住她手,“陪你去写字。”
清幽雅致的书房,充斥着浓郁的墨香。
檀木书桌上摆放着两盆细叶寒兰,盆是松石绿缠枝莲纹花盆,一看就很有格调,很贵。
书房的两面墙上分别挂着一副字和一幅画,字是颜真卿的兰亭序,画是王翚*的春山飞瀑图。
程嘉茉一眼看出来,字是贺青昭自己写的,画她不知道,她还没看到过贺青昭画画。
她走到春山飞瀑图跟前,看到印章上的名字——贺青昭。
“这是你画的?”她惊讶地转过头。
贺青昭轻笑了声:“无聊,画着玩的。”
程嘉茉目光柔和地笑了笑:“您太谦虚了,要不是画上印着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王翚的真迹。”
贺青昭淡笑:“真迹都在博物馆。”
说这话时,他姿态翩然地立于窗前,月色和光影照在他身上,照得他如清风明月般高雅美好。
程嘉茉怔怔地看着他,看得微微出神。
清俊儒雅,满身书卷气。
这样的贺青昭,她真的很难抗拒。
贺青昭看着她迷醉的眼神,嘴角轻勾,把她拉到书案前,站在她身后将宣纸铺开。
他提手拿起一支狼羊兼毫笔,手把手教她握笔。
“你初学,控笔能力不足,狼羊兼毫最合适,容易掌握。”
程嘉茉偏头问他:“那你呢?”
贺青昭说:“我用狼毫。”
程嘉茉感觉被他捉住的那只手,仿佛不再是她的手。
只见她手里的笔像活了一样,遒劲有力地写出一句诗。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风雨之时见到你,心里怎能不欢喜?
程嘉茉心口狠狠一跳,有种心事被看穿的羞涩和难堪。
就在她心里百转千回时,贺青昭握着她的手又写出一句。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程嘉茉心跳得厉害,脸颊已经烫了起来,被贺青昭握住的手,更是烫得仿佛要化了,手心全是汗。
贺青昭却没停,握着她的手继续写。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写到后面,他速度越来越快,手臂紧绷,腕骨凌厉,手中的笔挥毫泼墨,走笔如刀地写下一句缠绵悱恻的爱情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毛笔放下的那一刻,程嘉茉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脊背一松,歪倒在了椅子上。
她手心湿透了,额上都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仰着头大口大口喘息。
贺青昭沉下眼,抓着她浅绿色的针织衫衣领往外一拽,纽扣散落一地,露出雪白的身体。
他换了支笔,调好颜料,蹲在她身前,眼眸深邃地看着她。
“为你画幅画,好不好?”
程嘉茉胸脯剧烈地起伏,颤着声音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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