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娘子听的目眩神迷,咋舌半响,方回过神来,&ldo;当初玉真公主制扇,共制了十二把。除了昭国郡主,还有旁的扇子呢?&rdo;
表姐沉默半响,方道。&ldo;其他的数把扇子下落自然便不及昭国郡主的传奇了!&rdo;
&ldo;太原王家的王二娘子王合雍抽中的是艳冠群芳的牡丹,便得了黄金牡丹扇,这把扇子随着她入主中宫,一度威严煊赫,颇有贤后之相。其后山东诸氏谋逆,王氏受其连累自戕,传闻临死之时手中握着的正是这把牡丹扇,牡丹扇落在尸身之上,犹自吐着咄咄华光;&rdo;
&ldo;至于卫国公主。&rdo;
&ldo;卫国公主为咱们女子争的荣光,当年得的是一把木棉扇。木棉允称英雄树,这把宝扇随卫国公主出征,也算符合的英雄之名;寿光公主得的桃花扇,娇美灿烂如同灼灼桃花,后来出降,桃花扇便萎落在泥中……&rdo;
……
韦小娘子悠然神往,听着表姐讲述着当年于宴贵女概况,随着表姐的叙述,神熙三年的芙蓉园的风光渐渐展在韦小娘子面前。叹道。&ldo;当时贵女风流云散,如今是再不复当年盛况了。&rdo;
一时间,表姐也没了言语,亦叹道,&ldo;是啊!&rdo;当初圣人正是年轻,身边后位空悬,选后之争争奇斗艳,数位大周公主亦是待字闺中。如今圣人情归昭国郡主,大周帝王多痴情,瞧着圣人将昭国郡主捧在掌心的这个架势,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移情了。目中露出一丝哀怨之色,
自来风流都是要映衬的无边权势,方可传唱千古。圣人情归昭国郡主,纵然如今的贵女再妩媚多姿,也不会再复当年盛况。
贞平十年新年的新雪织的如鹅毛一般。顾令月坐在延嘉殿前,望着漫天飞雪,心中感慨。姬泽道,&ldo;愿朕与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do;
顾令月嫣然一笑,
延嘉后殿帘幕轻摇,梅仙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含笑道,&ldo;圣人,郡主,馝馞煮好端上了来了。&rdo;
自三年前二人郡主府圆房后,除夕夜二人分食一碗毕驳,已经成为惯例。姬泽接过碗,用勺子舀起一枚馝馞,送到顾令月唇边。顾令月宛然一笑,低头欲食用,忽觉馝馞其为直冲鼻息,泛起一股恶心之意,&ldo;哇&rdo;的一声欲呕。
第九十七章
姬泽面上露出惊异之容,一把抱住顾令月,&ldo;阿顾,你觉得可还好?&rdo;
顾令月略缓了缓,便恢复过来,&ldo;没事,&rdo;柔和含笑安抚道,&ldo;只是刚刚闻到食物想起,忽然觉得有些恶心罢了。&rdo;
赖姑姑听闻顾令月的话语,面上闪过一道惊喜之色,&ldo;郡主这般,说不得是……&rdo;
姬泽心中也生起这般想象,不觉心跳加快如鼓,扬声吩咐,&ldo;即刻宣宋供奉过来,给郡主诊治。&rdo;
延嘉后殿帷幕微微张扬,延嘉殿中火炉烈烈燃烧,将寒冷的冬日映衬的暖煦如春。
宋鄂很快听宣过来,跪坐在榻旁为顾令月诊脉。仔细聆听片刻脉象,望着神情紧张的皇帝和昭国郡主,唇角露出笑意,拱手道,&ldo;恭喜圣人,恭喜郡主,&rdo;
&ldo;郡主脉象走盘如珠,确实是有身孕一个多月了!&rdo;
姬泽闻言面上忍不住露出惊喜之色,问道,&ldo;阿顾身子如何?可要开药方滋补一番?&rdo;
宋鄂拱手正色道,&ldo;郡主此时身子不错,圣人不必多过担忧。历来母体孕育乃是天地正道,能不用药就不用药。微臣会时时入宫为郡主诊治,若觉得郡主体质不足,便自然会开方为郡主治疗。&rdo;
姬泽点了点头,肃然吩咐道,&ldo;宋鄂,此后你专司负责诊治郡主这一胎,务必要郡主平平安安到生产,母子均安。&rdo;
宋鄂躬身领命,&ldo;臣遵旨,必竭尽所能。&rdo;
延嘉后殿灯光明亮,宫人们识趣,早已经悄悄退下。
偌大的殿堂只余皇帝和顾令月一双情人。姬泽望着顾令月,&ldo;阿顾。&rdo;眸中闪过激动神色,&ldo;今儿朕当真高兴的紧。&rdo;
顾令月抚摸自己的腹部,只觉自己如坠梦中,低低道,&ldo;我总觉有些不清醒,好像在做梦一样。&rdo;
姬泽唇角微翘,握着顾令月的手,&ldo;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会好好爱护她。手把手的牵着她长大。&rdo;
顾令月听着情郎缓缓爱语,重重点头,&ldo;嗯,一定会。&rdo;
宫城上方雪夜如织,天地间一片静默。顾令月只觉自己所求幸福不过如何,在新年沉沉的夜色中安静睡去。
顾令月怀孕之后,觉身子乏力,身边人手不足,不觉就想起了消失已久的梁七变。
&ldo;……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再未见过梁七变了。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rdo;
姬泽听闻顾令月问起梁七变,凤眸眸光微微变幻,不觉想起从前一段旧事,淡淡道,&ldo;也没出什么事情,他不过犯了些错,朕觉得不喜,就将他闲置了。&rdo;
&ldo;原来竟是如此。&rdo;顾令月道,
&ldo;九郎,我如今怀了身子,便觉得身边捉襟见肘,人手不够。想要多添些人手。那梁七变此前一直在御前伺候,想来能力是足够的。若犯的不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若将他给我用如何?&rdo;
姬泽闻言深深的望了顾令月一眼。
当年梁七变乃是御前第一内侍,对姬泽尚算忠心。所犯之事认真说来是为姬泽着想,未将顾令月这个郡主放在眼中,冒犯了顾令月。如今姬顾二人已然结成鸳盟,此前的事情自然随风散去,倒也不至于忌讳。
便将事情含含糊糊告知佳人,&ldo;……此事既是冒犯于你,是否启用于他朕不置喙,你自个儿决定就好。&rdo;
顾令月涨红了脸蛋,没有料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曾经竟有这么一出,瞪着姬泽喝道,&ldo;你这没脸没皮的!&rdo;
姬泽嗤笑一声,接过顾令月粉拳,&ldo;阿顾,你给朕留点面子。莫要在儿子面前下朕的面子。&rdo;
顾令月脸愈发通红,&ldo;胡说什么。&rdo;目光微臣,如泣如怨。
天明之后,姬泽上朝。
顾令月起身后,坐在殿中,悠悠怀想片刻。
梁七变此前确实犯了错事,如今闲置这么多日子,也算是受了惩罚。如今自己启用他,他会贴心感激自己,此后尽心效忠,因着此前这段前情,反而更加知晓厉害,必不会再犯这等忌讳。
这般一想,倒也值得启用。
梁七变曾经在御前将其余三位内侍风采都压了下去,风光无限。一朝犯事,从九重天直接打落,打发入钟鼓司做个闲职,落魄无比。听闻昭国郡主忽然召见,心中激动无比,连忙收拾了形容,随着宣召宦官方来到后殿,
恭敬拜道,&ldo;奴婢拜见郡主。&rdo;
顾令月望着殿阶下恭敬的宦官,心中感慨万千。当年自己流落江南湖州,梁七变接回自己,将自己带回东都。如今时易世变,他匍匐在自己脚下形态卑微。&ldo;梁七变,&rdo;开口询问道,&ldo;你受罚这段日子,可知错了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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