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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驱车离去时，罗莎仍满脸笑意。

《女雕刻家》六（1）

盗猎人餐厅前的停车场仍空荡荡的，不过这次是下午三点，午餐时间已过，门也已关上。罗莎拍打着窗口，不过毫无动静，于是她从巷道绕到屋后，料想厨房应该在后头。房门半开着，里面传来歌声。

&ldo;喂，&rdo;她叫道，&ldo;霍克斯里警官？&rdo;她把手靠在门上，想把门推开，结果门却猛然被拉开，她差点摔一跤。&ldo;你故意的！&rdo;她大叫，&ldo;我真该打断你的手臂。&rdo;

&ldo;老天，你这个女人，&rdo;他装出满脸嫌恶的表情。&ldo;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开始觉得，我对前妻的要求太严苛了。&rdo;他把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只手还抓着条活蹦乱跳的鱼。&ldo;你又做什么来了？&rdo;

他似乎有让她难堪的特异功能。她强忍着怒火，没和他顶嘴。&ldo;对不起，&rdo;她说，&ldo;只是我刚才差点跌一跤。听着，你现在忙不忙？我能不能进去和你谈谈？&rdo;她仔细打量他的脸庞，想看看有没有新的伤痕，不过没有发现。

&ldo;我正在忙。&rdo;

&ldo;如果我一小时后再来呢？你可以和我谈了吗？&rdo;

&ldo;或许。&rdo;

她苦笑了一下，&ldo;那我一小时后再来试试。&rdo;

他看着她走开。&ldo;你打算怎么打发这一小时？&rdo;他在她背后喊道。

她转过身来，&ldo;我打算坐在车子里。我还有些笔记要整理。&rdo;

他把鱼抛开，&ldo;我正在弄鱼排，还有生菜沙拉和奶油炸马铃薯。&rdo;

&ldo;你真会吃。&rdo;她说。

&ldo;够两个人吃了。&rdo;

她笑了笑，&ldo;这是邀约，还是想换个更高明的招式折磨我？&rdo;

&ldo;是邀约。&rdo;

她缓步折了回来，&ldo;老实说，我也饿了。&rdo;

他亲切地笑了笑，&ldo;那不是新鲜事了。&rdo;他带她进厨房，拉了把椅子给她。他把瓦斯打开，在炉架上摆了个冒着热气的锅子，然后盯着她瞧，&ldo;你看来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了。&rdo;

&ldo;差不多。&rdo;她回忆起那年轻警员的话，&ldo;你手艺怎么样？&rdo;

他没有答腔，转身背对着她，她有点后悔问得太唐突。和霍克斯里交谈就像和奥莉芙交谈一样，让她如履薄冰，她每次开口都要提心吊胆。他倒了杯酒给她，她轻声道谢，然后默不作声地坐了五分钟，不知该如何启齿。她强烈怀疑他是否赞同她撰写奥莉芙案件。

他把鱼排摆在预热过的盘子上，旁边再摆上炸马铃薯和蔬菜沙拉，最后再淋上高汤。

&ldo;好了，&rdo;他说着，把盘子端到罗莎面前，显然没留意到她的不自在。&ldo;吃完后，你的气色就会好些了。&rdo;他坐下来，开始大啖自己面前的料理。&ldo;快吃啊，女人，你在等什么？&rdo;

&ldo;刀叉。&rdo;

&ldo;噢！&rdo;他打开桌边的一个抽屉，递了几把刀叉过来。&ldo;好了，开始埋头苦干吧，吃的时候别再叽里呱啦的。用餐时应该专心享受。&rdo;

她不需要他的叮嘱，开始自顾自地大快朵颐。&ldo;美味啊，&rdo;最后她把吃得一干二净的盘子推开，满足地叹了口气，&ldo;真是美味绝伦。&rdo;

他嘲讽地扬起一条眉毛，&ldo;怎么样，有定论了吗？我的手艺怎么样？&rdo;

她漾开笑靥，&ldo;手艺不错。可否请教一件事？&rdo;

他把她已见底的酒杯再斟满。&ldo;想问就问吧。&rdo;

&ldo;如果刚才我没来，你会把这些全部吃光吗？&rdo;

&ldo;或许吃完鱼排就会打住，&rdo;他停了一下，&ldo;不过话说回来，也可能不会。今晚没有人预订席位，这些食物也不能久放。或许我还是会全部吃光。&rdo;

她听得出他口气中的怨叹。&ldo;你这样门可罗雀，还能撑多久？&rdo;她没经大脑便脱口问出。

他没有搭理这个问题。&ldo;你说你有事找我谈，&rdo;他提醒她，&ldo;谈什么？&rdo;

她点点头。显然，他和她一样，不愿让人戳到痛处。&ldo;奥莉芙&iddot;马丁，&rdo;她告诉他，&ldo;我在写一本有关她的书。我相信你是前往逮捕她的警官。&rdo;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径自坐下来，隔着他的酒杯望着她。&ldo;为什么要写她？&rdo;

&ldo;我对她的事有兴趣。&rdo;她看不出他的反应。

&ldo;那当然，&rdo;他耸耸肩，&ldo;她犯下了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如果对她的事不感兴趣才怪。你见过她了吗？&rdo;

她点点头。

&ldo;然后呢？&rdo;

&ldo;我喜欢她。&rdo;

&ldo;你太天真了。&rdo;他抬高双臂，伸了个懒腰，肩头的关节喀啦作响。&ldo;你原本是想咬紧牙关到臭水沟去找怪物，不料却发现找到的是一个蛮亲切的人。奥莉芙就是这样。大部分的犯人都挺和蔼的。去问问狱中那些警卫就知道。他们比谁都清楚，监狱体系之所以能维系，几乎全靠那些犯人的配合。&rdo;他眯起眼来，&ldo;不过奥莉芙狠心杀死了两个无辜的妇女。她在你面前人模狗样，并不能掩饰她滔天的罪行。&rdo;

&ldo;我说过要替她掩饰吗？&rdo;

&ldo;你在写一本有关她的书。就算你在书中谴责她，她仍会博得一部分人的同情。&rdo;他倾身向前，口气不大友善。&ldo;可是她母亲和妹妹怎么办？让凶手成为哗众取宠的名人，要如何对死者交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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