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览倒有余力分神对淳安公主说道:“殿下只顾看热闹不顾收网,是想等人都跑光了,背个空鱼篓回去吗?”
淳安公主闲闲笑道:“万一三公子还有别的谋划呢,本宫再等等。”
这是不满谢玄览假意受俘一事没有提前与她通气儿,令淳安公主觉得谢玄览也是在借机试探她,看她是否已与王兆深达成了某种交易。
谢玄览的确作此想,且毫无惭愧之意,毕竟从前双方作为劲敌,更狠的算计也有过。
王兆深的部下与他前后应和,朝谢玄览砍出数刀,谢玄览仰身后折,堪堪从一片雪亮的刀刃中脱身,不退反进,不顾周身的夹击,只抡圆了长刀朝王兆深砍下去。王兆深下意识后退格挡,就在双刀相触的瞬间,谢玄览却突然将势一转,变砍为挑,将王兆深手里的刀挑飞上天。
王兆深心惊不好,瞬息间,凉森森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脖子。
于此同时,谢玄览背上也挨了一刀,只是他浑然不在意,反而嘲讽王兆深道:“王将军和西北蛮子打了六七年的仗,怎么反不如我这娇养在京的绣花郎身手灵活呢?”
王兆深听见这话,一时气得脸都绿了。
六七年前,王兆深年轻风光,谢玄览却是个半大小子,听说西北正筹军拒敌,藏在他姑姑谢贵妃的宫里,直颜向凤启帝请赴西北从军。凤启帝哈哈笑着说他有志气,然后将这刺头踢给了谢相和王太尉,二人各有各的盘算,结论却一致不同意。王兆深听闻此事后,在壮行宴上嘲笑过随兄长前来敬酒的谢三,说:西北风沙太重,怕刮折了京城娇养的绣花郎。
此刻王兆深心里十分无语,这小子一句话的仇记到现在,说他针尖儿难道冤枉他了吗?
谢玄览于王兆深部下的环伺中挟持住主将,气定神闲地望向淳安公主:“现在,轮到我与公主做交易了,公主为我退军,今日剿匪的一切功劳都归属公主,王兆深也归你处置。”
淳安公主说:“你有本事从千军中擒主将,没本事全身而退吗?”
谢玄览自己跑倒是容易,奈何捕兽坑里还藏着姜从萤,要把她带走,只能先清场。
谢玄览说:“我不喜欢落荒而逃,我想从容正大地走,想必公主殿下带着我借给你的兵上山,也不是为了遛弯看景吧?”
淳安公主长眉轻挑,并未回头,只扬声道:“本宫那位好弟弟呢,你不是来向谢三要人的吗?”
谢玄览看见淳安公主身后的士兵如流水分出一条路,几个侍卫抬着一架华盖竹辇,辇上坐着那位脸色苍白的孱弱晋王,他换了身衣服,腰上悬着一串金铃,随着竹辇晃动而叮叮当当作响。
谢玄览见了他,脸上登即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心说这病秧子可真是阴魂不散,他到底跟着瞎掺和什么呢?
晋王也对眼前这局面很头疼,淮郡王被独眼龙掳走,谢玄览和王四相互倾轧,眼下竟然叫淳安公主从旁得利。最重要的是他们勾心斗角,阿萤此刻又在哪里?
晋王想了想,对淳安公主说:“人证物证在手,公主此刻收网是最好的时机,若再拖延下去,恐要生变。”
淳安公主说:“能生什么变,王将军还能再变三千山匪出来不成?”
王兆深勃然作色:“我与山匪毫无关系,你们这是栽赃!待我父知晓,必然会为我分辩!”
晋王对淳安公主说:“正如他自己所言,王太尉可不是死的。”
提起王太尉,淳安公主的确有些顾忌,知道回朝后还有一番硬仗要打,想从旁看戏的心情也淡了许多。
她吩咐宣驸马:“你带人上山善后,我来料理这些人。”
宣驸马点点头,领了一队兵,临行前又对公主说:“王兆深的部僚有许多西北军营的老兵,还望殿下手下留情,善待他们。”
淳安公主轻嗤:“那也要看他们如今想认谁做主。”
宣驸马还想再劝,想起旧事,终是默然,动身上山去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淳安公主高擎起令箭道:“本宫乃大周公主,率军剿匪,尔等主将与山匪勾结,现已受捕,尔等若不知情,则卸甲归降,可从轻处置;若负隅顽抗,以通匪谋逆论诛!”
王兆深气红了眼:“谁敢投降,老子回头宰了谁!”
可怜的部下们左右为难,淳安公主却没有耐心一味纵容他们,拔出剑号令身后京卫:“擒贼,杀!”
一时只听得马嘶人喊,杀气震天,从萤与倚云躲在捕兽坑的角落里,感觉头顶的薄草层很快就要被马蹄踏塌了,浓烈滚灼的血腥杀气扑面而来。
倚云焦急道:“眼下可如何是好,偷听了这么
久若是被现,咱们岂不是死定了?”
从萤也深知此处不是久藏之地,正斟酌是否该冒险逃生,忽然觉得头顶清净了许多,她悄悄往上一看,原来是谢玄览正持刀守在洞口外。
他将王兆深拿绳绑了,推给公主的属官,自己则固守在捕兽坑前。
这一异常举动引起了晋王的注意,他弃了竹辇,不顾己身安危,撑着竹杖穿过两军交战的乱局,往谢玄览这边走。
其间有杀红了眼的士兵朝他挥刀,谢玄览正要出言提醒,却见晋王头也不回地抬竹杖挡开刀刃,翻腕敲在攻击者的肩臂,那人脱力摔倒,紧接着被追上来的侍卫制住。
这一挡一敲看似简单,实则非武学造诣深厚之人绝难使出,可是晋王……
眼见他掩面又是一阵骤咳,其病弱不似作伪,谢玄览倒真是心中疑惑,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深浅了。
晋王走到谢玄览面前,劈头问道:“阿萤偏要上山寻你,她人呢?”
谢玄览不答反问:“晋王好不容易脱了狼窝,不安心回去养着,为何又要跑回来?”
晋王说:“我不放心阿萤。”
谢玄览将他上下一打量,轻笑道:“殿下最该不放心的,应是你自己,还是说殿下的病弱都是装的,之前一靠近我就犯恶心,怎么这会儿不当着阿萤的面,反而敢往我身边凑,不吐血了?”
晋王上山之前,特意找回了弃在马车中的金铃,有金铃镇魂倒也无妨。只是这事不好解释,便只好任由谢玄览恶意揣测。
谢玄览好似要故意说给谁听似的,声音颇高:“你装病装弱骗取她的关心,此举已落了无耻下乘,须知世上的情意,半分做不得假,欺瞒有了第一回,就会有无数回,可怜她看走眼,白白为你伤这么多心。她若是瞧见你这副真面目,便该好好思量,再不能同从前那般待你。”
躲在捕兽坑里的从萤默默缩回头,讪讪摸了摸鼻子:“那个……咱们先不出去了吧。”
“你还有完没完?”晋王逐渐失去了耐心,“眼下最重要的是阿萤的下落。”
谢玄览但笑不语。
他的反应令晋王似乎觉察了什么。
只要谢玄览没聋没死,他就不该在得知阿萤上山寻他后仍无动于衷,除非他已经见过阿萤,知道了她的下落。联想到他十分阔绰地将活捉王兆深的功劳的推给淳安公主,两军酣战却不露头搅事,反像根木桩子守在一旁,晋王忽然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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