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谢玄览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将圈椅让给她,吩咐亲兵:“再去搬个椅子来。”
从萤受了他的礼让,在圈椅中坐定,环视一圈,目光定在角落一个亲兵脸上。
那亲兵长相平平,只是脸上有一道新鲜的鞭痕,见从萤盯着她瞧,几乎无地自容地垂下了头。
谢玄览说:“我打的。”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从萤能猜到。军中之人多粗犷低陋,久旷异性,见了西鞑公主,想必是行刑时不老实,惹了谢玄览的怒。
从萤说:“还剩多少鞭?让阿禾去吧。”
谢玄览不置可否,从禾转过屏风,接过鞭子,将剩下十鞭执行完毕。
谢玄览问萨兰朵:“还不肯说吗?”
萨兰朵含糊不清地呸了一声。
谢玄览点点头:“上烙铁吧。”
从萤问:“谢帅这是在讯问什么?”
谢玄览:“西鞑王城外的军队部署,粮仓位置,还有他们可汗的作战计划。”
西鞑王城……从萤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心说,他这是打算一气打过去吗,未免太激进了。
从萤说:“看她的态度,上了烙铁也未必交代。”
“那就继续按规矩来,割肉,剔骨,拔筋。”谢玄览顿了顿,道:“钦使金贵,此等血腥之刑,还要继续旁观吗?”
从萤不语,转头盯着他,谢玄览无声叹息,压低声音问她:“你到底做什么来了?”
从萤亦低声含笑道:“假公济私,想你回去陪我。”
谢玄览眸色陡然一深,静静望着她,表面上虽在冷静审视,其实心跳已经乱得数不清拍子了。
这时从禾探头说道:“罪俘昏过去了!要泼醒吗?”
谢玄览想了想,说:“罢了,明日再审。”
他与从萤离开囚室,有礼有节地道别,分赴两个方向。从萤歇下后不久,一只手挑开青帐摸进来,一冷一热两具身体迅缠到一处,帐内很快翻起红浪。
其实从萤尚未接受眼前所拥可能不止一人这个荒谬的境况,只是眼下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她强忍着紧张和羞窘,整个人都在颤,缓缓别开眼。
谢玄览却将她的脸扳回来:“为什么要救萨兰朵。”
从萤想了想:“心里不忍。”
谢玄览不信:“不,不是。”
从萤问他:“那你为什么要逼问西鞑王城的消息,你又要去冒险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话未说完,尾音碎成扬起的吟哦。
谢玄览在她耳边笑:“廉颇未老,监军大人试过便知。”
从萤:……
又是折腾到很晚,谢玄览离开后,从萤强撑着困意和疲惫起身穿衣,走去从禾帐中叫起她,小声道:“走,随我再去一趟囚室。”
饧眼迷离的从禾瞬间睁亮了眼睛:“要做坏事?”
从萤点点头:“对。”
二人重返囚室,这回守卫不敢拦,从萤见到了被铁索牢牢捆在刑架上的萨兰朵。她取出萨兰朵嘴里的衔木,对她说:“你先别急着咬舌,我是来与你谈合作的。”
萨兰朵扫视她,动了动鼻子,用大周话说:“你是谢玄览的情人。”
从萤说:“我是西州监军,是你离开此地的唯一希望。”
萨兰朵在她身后看到了方才抽鞭子时放水的从禾,若有所思,她说:“纵然用活路来交换,我也不会透露的。”
“不,我不问军秘。”从萤说:“我放你回西鞑,只有一个要求,暂时与大周息战,你带着你的部下,去把你弟弟的王位抢过来。”
萨兰朵笑了:“没想到谢玄览的情人竟然是保守党,你们汉人有句话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你们俩怎么会搅和到一起?”
从萤说:“因为我能装会骗。”
萨兰朵想了好一会儿,这事对她来说的确有好处,若非后援不力,她不会落到谢玄览手里,她当然愿意去找她弟弟算账。
她点头:“好,只要你能放我走,我就答应你。”
从萤松开她一只手,让她用大周话写下一封契书,书中多有对西鞑可汗的悖逆之言,与她扶弟弟夺位时的阴谋密辛。
若萨兰朵离开后不去斗西鞑可汗,将这份契书抖出去,西鞑可汗同样容不得她。
从萤收了契书:“就在这一两日内,我会履行我的诺言,你别死了。”
她与从禾离开囚室,从禾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揪着从萤的衣角问:“阿姐,她不是敌人吗,阿姐为什么要救她呀?”
从萤牵着她的手说:“因为眼下有比杀敌更重要的事。”
“什么?”
“自保。”
此时天色已将明,远天一线泛起鱼肚白的曙光,冷风刮得人脸上木。
从萤声音很低,仿佛自言自语:“狡兔死走狗烹,烹犬之人将至,猎犬此时应做的不是追击狡兔,而是反身先咬死烹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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