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迟疑:“你指的是?”
谢妙洙冷冷哼笑:“当然是晋王殿下,我知道他来找过父亲。”
谢玄览脑袋“嗡”地一声。
*
绛霞冠主师兄妹到东海去访仙山,从萤担心小女冠们无人照拂,便请季裁冰一道去送些衣食,顺便到玄都观拜一拜。
路上,从萤向她提起自己纠结的心事。
季裁冰听罢颇为不解:“既然你与三公子两情相悦,谢夫人也慈爱宽和,这门婚事,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并非不满意。”
从萤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心里隐秘的失落,忽然说:“登垂拱殿那次,我终于见到了淳安公主……她比我想象中更年轻。”
季裁冰抓住了重点:“想象中?”
从萤点点头:“大概十年前,从在许州时,我就在想象她的样子了。”
许州是淳安公主的封地,她的政治抱负在此地得以施展,从萤从未想到,竟有一个地方,能创立如此繁荣的女子学堂。
“文史、兵法、筹算,乃至医术、星相,三岁的女童,从入学开蒙即能涉猎,才行优异者经层层选为女官,能到贵主身边效力。我也曾隐瞒姓名,在学堂里通学了《女书通典》,文章被女夫子点过状元。”
从萤提起往事,挑眉间露出几分得意——
然而更多的是怅然。
彼时姜老御史因反对谢相逼立嗣子被贬到许州,谢相正是要拿他与贵主勾结的把柄,以此来毁他的清名。为了祖父的声誉,从萤不敢与贵主扯上关系,所以宫里女官前来选人时,她躲在学堂外没有露面。
眼睁睁看着女夫子从翘以盼等到心灰意冷,最后将甘久推荐给了女官。
如今甘久也是她身边的女官了。
“但我一直期盼着,我以为祖父调任回京,我终于有机会去找贵主自荐,却没想到,原来祖父已向谢相做了妥协,他背叛了贵主,姜家背叛了贵主。”
那段时间,从萤整颗心都是麻木的。
祖父去世,她未觉痛不欲生,与三公子定婚,也未觉多么高兴。
期冀是一种虽未得到、却不可失去之物,一旦失落,整颗心空下来,便不知该何去何从。
季裁冰听得认真,只觉得整颗心都紧紧揪在一起。
难怪她觉得阿萤回来云京后突然木讷了许多,不似书信往来时开怀,还常常取笑她是小书呆子,此刻悔得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
从萤却支颐笑了:“你何必做这副亏欠的表情,造化弄人,本就怪不得谁。”
季裁冰小心问道:“你是不是怨谢氏……还是说,你仍心存希望,想找机会与公主见一面?”
从萤摇头:“贵主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马车停在山门外,从萤跳下车,同前来迎接的女冠们热络厮见。她含着笑,眉眼温柔,似二月的拂柳春风,季裁冰却看得双眼一酸。
待打了姑娘们搬东西,从萤挟着季裁冰往三清殿的方向走。
她反而来开解季裁冰:“本就是没影的事,能说给你听,我心里已痛快多了,何况我也是真的喜欢三公子,做谢家妇,也是能到丛山学堂去的。”
季裁冰仍是心情沉重:“真的想好了?”
从萤笑道:“日思夜想,想了许多天,已十分明白了。”
季裁冰叹息一声:“这样也好,你已为情意所累,若连情意也失去,岂不是过得太苦?只愿谢家能善待你。”
事已至此,似乎不会再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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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唉我这个手……你们别急我先急,死手快写啊快写啊!!!!
第33章降头
春光照进三清殿,尘埃在斜晖中慢悠悠地漂浮。
然而三清神像的金塑身却干净得一尘不染,供台上瓜果鲜美、檀香袅袅,应是刚有人来洒扫祭拜过。
从萤整衣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诵一轮经,然后俯身叩拜:
“信女有愿,请三清天尊悬听,一愿小妹安乐无忧,二愿三公子百福具臻。”
季裁冰说:“你没听说三个和尚没水吃吗,三位神仙,当然也要许三个愿望才显灵。”
从萤:“什么和尚不和尚的,好姐姐你说话注意些。”
季裁冰不拘小节:“快,给你自己再许一个。”
从萤重又跪定叩,却不是为她自己:“……三愿晋王殿下贵体安宁。”
叮叮当当,忽有金铃声作响,从萤循声望去,红漆柱后小屏风外,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他腰间系着一枚金铃,春光将他的影子牵得瘦长薄淡,像写意的枯笔。
他生得苍白秀逸,偏又多病瘦弱,总给人一种阴凉冷沉的气度,拄着玉拐慢吞吞行走时,像一具精美矜贵的提线傀儡。
然而此刻他的脸上隐约现出柔情,目光望来时,竟也有几分熠熠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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