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跌落在地上,玻璃渣四溅,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蔓延着,被木地板的夹缝吸收,逐渐干涸。
半晌,司空极抬手抹了抹额头,发现额头上满是冷汗。
电视上正好是本市的新闻频道,上面正在报道一件交通事故。一群男子坐着敞篷的跑车在郊外游玩,附近正好路过一辆载运钢筋的大货车。在两车相遇时,跑车上一名男子正好站起来做迎风状耍帅,而大货车覆盖着钢筋的篷布不知道为什么撕裂了一条口子,而捆扎的绳子也出现了松动。在这时,大货车碾到了石块,剧烈抖动了一下,两根钢筋斜着从车顶伸了出来,正好把站着的那个男子的脑袋夹在正中间,因为跑车和货车的速度都很快,就在那么一瞬间,男子的脑袋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拧掉了。
血溅的跑车里到处都是,开车的人正好看着被拧掉的脑袋因为惯性朝着车后方飞去的景象,大惊之下,方向盘没打稳,撞到了旁边的电线杆上,车子当场翻了个底朝天。等交警和医院赶来的时候,除了脑袋掉了的男子,车上剩下的四人,副驾驶座上的人当场死亡,其他三人全部伤势严重,目前还没脱离危险期。
而交警沿着车子的轨迹和血迹,找到了男子的脑袋。
侧着脸,还吊着血肉的脖子,暴突的眼睛,伸长的舌头,满脸的血迹。
司空极的记忆回到夜晚,那女子给他看的景象。
没错,意外身亡的那名男子就是那天晚上和他同床共枕的男孩,分开不过几天,枕边的佳人却已经变成了恐怖的尸体。
那脑袋的模样,和自己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意外而已。”司空极从新拿了一个酒杯,斟了满满一杯,仰头一口喝尽,“难不成是预知梦?”
借着酒精的作用,司空极稍微镇定了一些。那女人应该不是来害自己的,若是她真有那种能力,想害自己的话,现在人头落地的就是他了,而不是那个男孩。或许她只是来告诉自己,这个男孩会死而已。
“娘的!”司空极骂了一句很久没骂过的脏话,拿来拖把和扫帚将地上的玻璃渣子和红酒弄干净,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出门去常去的酒吧放松一下了。
夜风吹起司空极耳边的鬓发,在耳廓之后,突然发出很弱的荧光,荧光显出了一个中文的“六”,然后迅速暗了下来。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耳廓遮掩住的那一块皮肤,有着像是淡红色胎记一般的纹路,正好就是刚才那个“六”字。只是这个汉字被耳朵完美的遮掩起来,一丝不差。别说其他人,就算是司空极本人,都很难发现。
……
“飞沙似雪,明月如霜,大漠苍茫;
眼枯泪尽,无语凝咽,孤雁难翔;
命运交叠,轮回羁绊,月下怀想;
宿命难断,千年期盼,归思何方。
还记得承诺,月光下沉默。
轮回的枷锁,寻找着解脱。
命运锁,羁绊多,相交错。”
司空极揉了揉脑袋,在酒吧里喝的太多,直接就在酒吧的包间点了个干净的女子。虽然他对男人的兴趣大于女人,不过既然是个处,偶尔玩玩也算尝个鲜。随意的发泄完之后沉沉的睡下,现在却又被乐舞声吵醒了。
睁开眼睛,这次仍然是在白天,不过不是在上次的田野之上,而是在一片平静的小池旁边。荷叶片片,荷花朵朵,时不时的有蜻蜓和蝴蝶在叶尖或者花瓣之上一点而过。
女子这次穿的是桃红色的襦裙,手中拿着小小的檀木折扇,正在水面上翩翩起舞。
纤细的腰肢柔软如水边柳枝,宽广的袖口轻纱飘飘,如同天边的霞云,而穿着绣花鞋的双足点击着水面,却没有下沉,只在水面上点出圈圈的涟漪。每当足尖触及水面的时候,就会有“叮咚”一声清响,随着清响,女子手中的檀木扇一开一合,发出卡擦的声音,配合着点击水面的清响,让本来轻柔的舞姿多了一分节奏感。
司空极站在水边,眼睛看着女子的舞姿,耳边听着和那天晚上同样的歌声,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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