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傍晚,残阳如血。张二娃正蹲在门槛上,抱着头瑟瑟发抖。忽听得院外一阵喧哗!柴门“哐当”一声被踹开!牛三手下两个最凶悍的泼皮——疤脸刘和独眼龙,带着几个打手闯了进来!
“张二娃!还钱!”疤脸刘一脚踹翻院中晾晒衣物的木架,狞笑着吼道。
张二娃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刘爷!龙爷!再宽限几日!小的一定想办法!一定…”
“想办法?”独眼龙一把揪住张二娃的衣领,将他拎小鸡般提起,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拿你的狗头去想?!三两六钱!连本带利!少一个子儿,老子拆了你的骨头熬油!”
屋内的张妻闻声抱着婴儿冲出来,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也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好汉饶命!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求好汉开恩!宽限几日吧!”
疤脸刘淫邪的目光在张妻虽憔悴却仍有几分姿色的脸上扫过,嘿嘿一笑:“拿不出钱?也好办!庆爷的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嘛…”他伸手捏住张妻的下巴,“这小娘子模样倒还周正,丽春院正缺洗脚婢!拿她去抵债,或许还值几个钱!”说着就要去拉扯。
“不!不要!”张二娃目眦欲裂,扑上去抱住疤脸刘的腿,“不能动我娘子!我跟你们走!当牛做马,卖身为奴还债!”
“滚开!”疤脸刘一脚将张二娃踹翻在地,又狠狠踢了几脚,“你这把贱骨头能值几个钱?抵得了三两六钱银子?做梦!”他转头对独眼龙道:“把这娘们带走!这小崽子…看着晦气,扔给隔壁王婆子,让她寻个人家卖了!”
张妻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她死死抱住怀中婴儿,发出凄厉的哭喊:“不!不能卖我的孩子!当家的!救救孩子啊!”
婴儿被惊吓,也哇哇大哭起来。
张二娃挣扎着爬起,嘴角淌血,眼中一片血红,绝望如同野兽般嘶吼:“我跟你们拼了!”他抓起墙角的柴刀,疯魔般扑向疤脸刘!
“找死!”疤脸刘冷笑一声,侧身躲过,反手抽出一根包着铁头的短棒,狠狠砸在张二娃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腕骨碎裂!柴刀脱手!
疤脸刘紧跟着一脚,狠狠踹在张二娃心窝!
张二娃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土墙上,口喷鲜血,瘫软在地,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当家的!”张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聒噪!”独眼龙不耐烦地一掌劈在张妻颈后。张妻闷哼一声,晕死过去,怀中的婴儿滚落在地,哭声震天。
疤脸刘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张二娃和哭嚎的婴儿,挥挥手:“把这娘们拖走!小崽子…扔给王婆子!这破屋…一把火烧了干净!晦气!”他掏出那张染着张二娃血迹的借据,随手撕碎,丢在张二娃脸上。“庆爷的债,阎王爷也赖不掉!”
凶徒们拖走昏迷的张妻,抱起哭嚎的婴儿扬长而去。片刻后,破败的茅屋燃起冲天大火!火光映照着张二娃那死不瞑目、空洞绝望的眼睛,映照着地上那堆被撕碎的、如同纸钱般的借据灰烬,更映照着清河县沉沦无光的夜空。
消息传到“快活林”时,西门庆正与应伯爵、牛三在雅间内品茗。桌上摆着精致的苏式点心,檀香袅袅。
牛三谄笑着禀报:“庆爷,张二娃那笔烂账清了。婆娘送去丽春院,小崽子卖了二两银子。他那破屋烧了,省得碍眼。”
西门庆端着定窑白瓷茶盏,轻轻吹拂着浮沫,眼皮也未抬:“嗯。知道了。”语气平淡得如同拂去一粒微尘。他放下茶盏,从旁边一个锦盒中拈起一枚金豆子,随手弹给侍立一旁的应伯爵:“伯爵,张二娃这事,办得利落。这金豆子,赏你手下跑腿的兄弟。”
“谢庆爷赏!”应伯爵慌忙接住,眉开眼笑。
西门庆目光投向窗外“快活林”中那喧嚣鼎沸、如同群魔乱舞的赌场,听着那疯狂的呼喝与骰子清脆的碰撞声,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张二娃的家破人亡,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笔坏账的核销,甚至不如他指间弹出的那枚金豆子来得有分量。这“快活林”,便是他精心编织的罗网,张二娃是第一个祭品,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些沉溺其中的赌徒,他们的妻儿、田产、甚至性命,都将化作源源不断的财富,流入他西门庆的口袋,助他登上更高的权位。
他端起茶盏,再次抿了一口香茗。茶香氤氲中,那方染血的汗巾仿佛又在怀中隐隐发烫,提醒着他那未曾熄灭的仇恨与更深的欲望。脚下的白骨,又增添了几具。而清河县的哀鸣,才刚刚开始。
正是:
赌窟张网待愚氓,印子钱刀刮骨忙。
茅屋焚尽尸骨冷,犹闻朱门丝竹扬。
欲知西门庆如何将魔爪伸向盐道,官匪勾结又将酿成何等巨祸,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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